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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111部分阅读(2 / 2)

姚姬点头道:“咱们暂时装不知道,就看看朱恒如何做罢,这一出却是有趣起来。”


朱恒与王宾饮酒至深夜,王宾坐在圆桌边上,借着酒兴又唤夫人李氏上来为朱恒斟酒,什么体面都全然不顾了。


王宾红着脸摇头叹道:“去年那事儿要挟湘王押还朱恒回南京,我绝对没参与,只是孤掌难鸣也没为朱大人说上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得紧,恨不得您抽我几个嘴巴”


朱恒好言道:“过去了的事,咱们不提也罢。”


王宾拍了下桌面:“不提就要压在心里,王某是耿直之人,喜把话说开了我先自罚三杯您再辱没我一回,出出气,什么法子我都认”


“罢了罢了。”朱恒举起酒杯,“与王兄同饮,干了这杯了结那些过往小事。”


王宾仰头饮酒,然后又将手里的酒盏翻过来示意,接着小声说道,“兄弟在南京攒了点东西,不过走得急没来得及带出来。好在有一部分存在叔父王仕顺那儿了。这边只要说好了,我便去九江贱内留在府上”他特意提到了此事,“到时候只要事儿一办妥,咱们也没什么好谢朱大人的这个数,说了便算数,绝无二话。”王宾伸出两个指头。


“俩多少”朱恒不动声sè问道。


王宾低声道:“万白货。”


朱恒哈哈大笑了几声,王宾见状也嘿嘿陪笑起来。那妇人只顾低着头斟酒,就当什么也没瞧见一般。


朱恒笑罢说道:“今晚喝得太多了,你暂且在府上客房歇下,待酒醒之后咱们再细说。”


“我可没说胡话,您尽快给个回话。”王宾道。


朱恒又问:“王兄为何走得如此急,南京那边究竟怎么个情况”


王宾道:“宣大jing兵突然到了江北,趁虚取了采石矶。汉王连调几股兵马去收复,皆不胜,情况不太好这也罢了,汉王因此xing情暴躁,怪罪下来杀人如麻,好多人都因为一点小事被砍了。我要不是走得快,不等官军进南京治罪,先被汉王砍了,哪里还有小命在这里陪朱大人喝酒好在叔父王仕顺暂时无事,他远在九江城,手里又有兵,这种时候汉王动不了他”


“原来如此。”朱恒点头道,又转头道,“看样子王兄尽兴,便劳烦夫人扶他去厢房歇下,老夫已另派奴婢数人过去听候差遣,这两天夫人便多多照料王兄。”


言罢也不等王宾回话,直接便喊道:“来人,送客。”


等丫鬟们上来送王宾出去了,朱恒犹自坐在杯盘狼藉的圆桌边上,不紧不慢地自己倒了一杯酒独酌。过得一会儿,果然就等得管家侯大户进来了,侯大户弯腰道:“此人酒量不行,老奴斗胆再陪老爷喝两盏”


朱恒叹了一口气道:“贪点陋规小财,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侯大户一听话音不对,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老爷明察秋毫,小人”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朱恒突然将酒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道:“可那些人把老夫看作什么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娘们,二万两白银”


“老爷息怒,息怒他们简直简直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


朱恒冷道:“我是怕有命收钱无命花南京大好形势,两年便成这般模样,这些人就是祸害,谁招惹谁死。”


侯大户只有唯唯诺诺,心下却一时没明白朱恒究竟在想什么,趁空隙抬头看他时,只见他正揉着下巴的胡须沉思。


次ri,张宁照旧姗姗来迟到内阁里面的书房里查阅新到的案牍。杨士奇朱恒郑洽三人结伴进屋小议,只见朱恒的眼圈有点黑,好像没睡好一样。


朱恒用手撸顺了大胡子,便径直将事儿说了出来。


杨士奇等人听罢面露诧异,张宁耐心地听完后也说道:“竟有这等事。”佯作刚知道的表情,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恒道:“臣考虑再三,并未当面拒绝王宾,因其叔父王仕顺在江西握有重兵。此人一旦无路可走,极可能倒戈向朝廷投降以求保全xing命;届时官军如入无人之境进兵至江西,我右侧便完全暴露在兵锋之下,无险可守。所以臣以为当下必得稳住王仕顺,我军进取江西至少保有鄱阳湖的方略也迫在眉睫。”


张宁不住点头。


朱恒又道:“臣昨夜已想到举荐主持江西事的人选兵部左侍郎于谦。”


杨士奇听罢立刻侧目,但未表态。张宁这下真感到有些意外了,他沉吟未决:内侍省的细作连昨天那种细枝末节的事都探得一清二楚,如果朱恒和杨士奇于谦私下见过面,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于是可以推论,杨士奇想举荐于谦却不好开口,朱恒帮了忙却并非基于政治妥协交换。


或许在此之前杨士奇就有意无意在向朱恒表示了联盟的意思,而此时朱恒也很“默契”地投李报桃。恐怕原因并不止这样,张宁使劲琢磨朱恒如果诱降了王仕顺然后自己又去开杀戒,总是一件yin损的事;把事扔给杨士奇的人,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当然这都是张宁自己一厢情愿的思量,究竟朱恒心里实际是怎么个考虑,也便无从知晓了。


委重兵给于谦这确实是一件十分大胆的事。不过风险只在于一点,于谦会不会背叛,他当然不会,恩师杨士奇还在武昌做官,妻儿也在这里,一个正常的人显然不会干那种事;况且于谦在朱雀军各部都没有根基,他一个官也不好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来。


至于于谦有没有能力的风险,张宁则无须考虑了,他相信一个名臣的能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杨公以为如何”张宁转头问道。


杨士奇道:“既有朱部堂举荐廷益,若湘王也信他能成事,老夫也以为妥当。”


“甚好甚好。”张宁只是说了两句形似敷衍般的话,并未明确表态。


他此时心里已经觉得此事可以这么办了,但一些很小的直觉又影响着他,董氏那张羞辱而cháo红的脸忽然浮现了出来人总是被一些细节左右着。


许多年求生计的阅历在心里仿佛在说:当你有权对一件事做决定的时候,完全可以当机立断;但是作出决定的一刻应该有个意识,作为chéng rén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无论是好还是坏结局,没人能帮助你收拾残局。


这时朱恒的话也仿佛再次提醒了他,“平定江西,正好永定营主力离得最近,尽可抽调永定营东行,先到九江城接手防务,然后南下定鼎南昌府。”永定营是朱雀军的jing锐,也是张宁手里最可依赖的武装。


第三百九十八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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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十天一回的旬假,于谦和夫人一起乘马车外出亲自采购一些细物,也顺便能逛逛这武昌城的街巷。


他已经从杨士奇那里闻悉了可能出任江西巡抚的消息,心态也渐渐在向新的身份过度。不过其实前后差别不是很大,换了个政权而已,就像这武昌街头巷尾与他当初做朝廷的湖广巡抚时见到的模样一般,人口稠密建筑显得陈旧。


偶然间他看到后面有个熟人,便忙叫马夫停车。


不料旁边的门口冒出个妇人,嚷叫道:“你们真是怪,冒得事挡在人家的门口搞么斯”


妇人一口地方方言,幸亏此前于谦夫妇就在武昌住过不短时间,大概还是听得明白。董氏也觉得奇怪,便问:“为甚突然停下来了”


于谦也不理会董氏,径直弯腰从车上下来,对马夫说道:“把车挪个位置,先把夫人送回去。”


董氏有点生气,探出头来:“你夫君要去哪里”平素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夫妇多年很熟悉的人也常常见面,偏偏没有什么话说。


她不期待夫君告诉她,因为夫君想做什么都没有必要向她交待什么。不想于谦神sè匆忙下依旧解释道:“刚刚好像见着一个官场故友了,我追过去瞧瞧。叫长随跟着我,你先回去罢。”


于谦遂带长随一人以及另一个中年家丁翻身步行至街口,转过一个弯,果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便唤了一声:“罗姑娘”


前头的人转身过来,果然正是罗幺娘。她虽然穿着一身立领长袍,梳着发髻戴着方巾,却依然容易叫人认出来。罗幺娘见事于谦,也露出笑容来,作礼道:“怎地在此偶遇廷益兄了,哈哈。”


二人早就是非常相熟的人了,青梅竹马谈不上,但自从于谦一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奉杨士奇为师,就和罗幺娘认识了。平素也多有往来,几年前在和汉王党羽的明争暗斗中,杨士奇还常常派罗幺娘和于谦联络。俩人大抵都相互认为对方是那种很值得信任知根知底的知交故友。


于谦也笑道:“忽然才察觉我们竟在一个城里,很容易就能碰面的。”


罗幺娘走近了几步:“家父来武昌时,我便随行来了。”


“我知道的。”于谦道,“上回倒是收到过你的书信,可是这阵子我诸事缠身,却是连一面也没见上。”他的神sè放松,比平素严肃的样子更加愉悦了。


这时罗幺娘指着附近的一个茶楼,说道:“京师一别已近整载,而今重逢,择ri不如撞ri,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罢。”


“如此甚好,罗姑娘请。”于谦欣然道。


街边的茶楼子只是市井中常见的样子,只不过开得铺子大点,楼上楼下都有人坐着磕瓜子喝茶的聚在一起玩叶子牌的,大明官方禁毒不过立国好几十年后玩小钱的牌便没人管了;里头也有人唱曲的厅堂,周围有用廉价珠帘遮着的单间,弹唱的都是些民间俚曲,却上不得大雅之堂正合这种场合。


店小二掀开一道帘子请客官入座,“哗啦”一声听起来不错的声音,不过串帘子的珠子不是什么珍珠,好像是一种从树上摘的外形光滑有颜sè的坚果。


茶上来,二人对坐到座位上,听着近似靡靡之音的弹唱,于谦便不禁有些许感叹,叹声道:“世事无常,没想到会与杨公同在湖广谋事,又是在这般光景下。”


罗幺娘也舒了口气,一双美目关切地看着于谦:“真是叫人想不到,回头一想就像一场梦般。不过现在倒好些了,在扬州的时候我们整ri都提心吊胆的依稀听家父提过,于大人不久就会巡抚江西”


“此事只是在内阁提过,好没准信,你可不能叫别人听到了。”于谦谨慎道。


“知道的,你还信不过我么”罗幺娘笑了笑,“江西不是还在汉王和朝廷手里,廷益兄巡抚湖广,必是既有兵权又有大权,委以军政大任,看起来平安还是信得过你的为人。”


于谦沉吟片刻,听她提起湘王,又问:“几年前湘王与你曾有婚约,后来他叛离朝廷,这桩事才了。不过现在又不同当时,他可曾再向恩师或罗姑娘提起过此事”


“他已经成婚了。”罗幺娘撅起嘴,“不久前他倒是约见过我一面,只是嘴上没提此事做小也罢了,反正我只是养女也算不上丢家父的面子。可他家里那位我还没见过,也不知是否好相与,总之这种事很烦人的。”她看了于谦一眼,用玩笑的口气道,“要是你中进士认识家父那时没成亲,家父一定会把我许给你,那样的话就算后来又认识平安,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事了。也便没如此烦恼。我说你们男子为甚急着成婚呢前天我在城里看见一桩喜事,那新郎官看着全然还是个小孩模样。”


于谦道:“父母之命不敢不从。罗姑娘切勿那样说,于某是配不上的。我要是晚生几载,或是更早入朝便好了。”


“我想起一句话来,君生我未生”


隔壁的董氏听到这里心里已是如同打翻了百味瓶。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忍不住好奇在悄悄跟过来的;果然女人的直觉很灵,平素于谦都是不咸不淡的,今天却特意解释是看见了官场故交,果真是越描越黑么


其实她觉得夫君的官越做越大后,并不会十分阻挠他纳妾,比如自己身边的近侍丫鬟,长得也不赖,或是他看中谁家的好说好商量纳进来也没事。偏偏夫君并不好sè,平素也不近女sè,并不提纳妾的事。这样一个君子作风的夫君,平素在家都是严肃正直而节俭的,却对别人说出那种话来,就让董氏非常难受了不仅是感觉到威胁,更多是一种醋意和失落,难道是自己完全不合他的心意那样的话从来没听他对自己说过,却能对别的女人说。


那边的谈笑风声继续传来,为什么他和别人就有那么多话说,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就变得儒雅却带着风趣


董氏一时间陷入一种难过的环境之中,仿佛那里布满了迷雾光线暗淡,叫人压抑,好像被遗弃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维系经营的家,仿佛变得十分无用,可是那无用的东西却又是她的全部。一个已经出嫁的妇人,没有了那些还剩什么此中滋味,只有她自己品味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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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九卿各衙门已经逐渐建立,虽然不太气派不过组织体系是比较完善的,主持官府的大多官吏都是当过官的人,经验丰富规矩讲究,楚王宫附近的各机构开始运作,除了不必上朝人数少,与朝廷中枢各衙无异。


张宁的书房里还有三张尺寸最大的纸条贴着,代表他还未完成的事。第一张上写着让吏部正式委任各地官吏,并造册归档,这件事已交杨士奇实办;第二张是制定征兵法令,逐步开始大量扩充兵员;第三张只写着两个字,江西。


经几个大臣参与商议之后,征兵的法令已经大致有了,为了不激起更大的矛盾,首先采取的还是民丁自愿兵部甄别的办法。当兵卖命,通常百姓不太愿意,何况湖广割据政权正在与朝廷官军打仗,世人都明白很可能送命。除了强征,只能为军士提供更多的好处并加以劝服。


兵部将派人到各地协同地方官实地宣扬此事,凡经过兵部录进军籍名册中的人,官府承诺一般只需服役三年便可分批自愿回乡,并可得到相应的土地和一笔酬金;士卒在军中衣甲兵械膳食用度全由中枢财政供养;兵役期间全家免徭役,不必被征丁为官府免费干修水利工事等苦役;将士举功皆有机会转任各地各衙官,在军中教识字,以后也可参加科举,并得各地吏员名额的优先录用;作jiān犯科者危害了将士家眷,罪加一等


这些法令看起来不错,但实办起来却不一定像纸面上写的那样。首先军费开支将比以往的旧制大得多,极大增加整个集团的财政压力,因为通常的府兵制是建立在剥削军户基础上的削减军费。


张宁在上面画了个圈,写下一个数字,又在自己的记事簿上写了一条,如何让具体负责督办此事的兵部官吏和地方官积极完成政令。接着又有一条,如何保障这些法令得到实际施行,而不会形成欺上瞒下名存实亡的一纸空。


他桌子上的一形同账目般的记事簿,上面便写满了类似的琐碎东西,采用了目录分类的办法,仍然显得有些凌乱,主要字写得快而潦草,又经常涂改。


及至下午,张宁随手翻看自己写的东西的时候,发现后面写了一行字兵器局燧发枪。忽然想起那事儿来,便问正在整理桌面的徐君:“兵器局今天送了东西来没”


“好像”徐君摸了一下发鬓,“我找找罢。”过得许久,只听得她略带惊喜的口气唤了一声“有了”,便将张宁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却不是一纸奏书那么少,而是一叠卷宗。张宁翻开一看,上面是刻印体的工整小楷,却不是马大鹏的手迹,这厮倒学会表面章了,弄一份东西来交差还请了个笔手。第一页便论述新火器制造基完工,只需继续完善和查漏补缺不尽人意的地方便可投入工坊成批定制。原来马提举故意把卷宗弄得漂亮些,是来请功的。


后面便是详细的图并述,部件采用三视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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