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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23部分阅读(1 / 2)

的目光,继续保持淡定。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她欲言又止,终于轻轻说道:“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突然哥哥又要去京师,我一想到出门去了苏家,以后肯定难得再见上一面,我便不想嫁了,我想想”


张宁看着她的唇,内心里十分期待她继续说下去。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让容易让人沉迷,也许他一时间难以自持,忍着没有开口鼓励她,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分明在鼓励她继续下去,哪怕是不应该的。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张小妹脱口而出,说罢她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似曾相识的光芒,带着哀求和无助楚楚可怜,叫人的承受力遭遇极大的挑战。


张宁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他茫然地伸出手来,停在空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赵二娘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了,才将张宁从梦一般的状态里解救出来。他正好伸手去接碗,拿起勺子亲自舀了一小碗放到小妹的旁边,说道:“热的,吃一碗暖暖。”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奇怪,像被什么堵着嗓子一样。赵二娘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色纸白,难道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嗯。”小妹看着张宁,突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出来就好受多了,哥哥,我不是想让你为难的。”


她说罢低头安静地吃着粥,烛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泛着鹅黄而美丽的光泽,张宁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天使老天让他睁开眼就赐予他的美好事物,全方位的从外到内的恩赐没有比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好的事物。


连赵二娘也惊讶意外了,她不是对张小妹的模样感到惊讶,而是张宁的神色。从扬州到南京,认识他那么长时间,大部分时候他表现得很镇定淡泊,从来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一个人赵二娘还以为在自己获救之后得到的关心就是难得的温柔了,原来那根本不算什么。


“做大人的妹妹真是好事。”赵二娘忍不住说道。不只她一个人这样说过。


张小妹听罢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眼睛好看得像两个月亮湾:“姐姐也觉得他是个好哥哥。”


过得一会,赵二娘见她吃完就收碗出门,小声嘀咕道:“小姑娘生在福中不知福。”


张小妹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她本来就是个乐观的姑娘。见桌子上一桌子的乱纸,便习惯性地去收拾,又看了一眼书架和床,脱口道:“哥哥住的地方怎么比家里还乱,不是有那么多奴仆么”


“公家的人,干活没那么细。”张宁淡然道,“刚才那个赵二娘管内务,但她本不是做这种活的人。”


小妹便麻利地干起活来,她根本不像是官宦家的小姐,本来张宁做官也没多久。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相关的话,小妹又一直在收拾屋子,时间却一点点地过去。


张宁腮边的肌肉绷紧了两次,终于说道:“别忙活了,反正你走了还得乱。我找辆马车,和你一起回去。”


小妹的脸色顿时拉下脸,却点头应了,她活了十几年过得不是千金小姐的日子,并不任性。


第八十三章 溺爱


更新时间:20121121


车轱辘“嘎吱”地响着,便将市井中的各种声音掩盖下去了。长街上仍有灯光偶见三两行人,但很多铺子都在打烊,从摇晃的竹帘看出去,常常能看到店家伙计们抱着木板往店铺门框上镶,南京的市井比较流行这种门板,作用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卷帘门。


车厢比较小勉强够两个坐,窗边挂的马灯也是忽明忽暗。兄妹俩并排坐在一起,沉默无言气氛不太活跃,好像在各想各的心绪。


现在南京这边大概已经安排妥当,张宁心里挂念的主要是进京后的事。他和杨士奇还没确定岳婿关系,别人在这回调任官职的事上明显出了力,规矩还是要有,直接送钱有贿赂之嫌,何况他老人家也不缺这个送钱反而落了下乘,所以他此前就准备好了送戏班子。


不是说杨士奇喜欢听戏么从南京过去正好带上新曲的戏班,既表示了心意又落不下把柄;杨士奇这样的人虽然没有进过儒学,但出仕就是文官身份,喜欢的还是士林中时兴的那些玩意,讲究个雅而合群。至于明显有逢迎讨好之嫌,张宁就顾不上在意了,本来士林就不是人人都走清高路子的,会为人处事的官僚文人照样有市场。


既然杨士奇那里都有心意了,对老师吕缜是不是要有所表示还有于谦属于平辈朋友关系,上回在北京人家帮忙着租院子送别时还赠盘缠,这是人情,那么从南京过去带点有特色的礼物也是应该的。罗幺娘这个娘们对自己也一片心意,不多少给点惊喜会辜负人家的情意。在这个世上混,谁也没欠你什么,没有谁天生就应该无条件对自己好,投李报桃是也。


张宁犹自考虑着诸多繁琐事务,他的坐姿很端正,手放在膝盖上好似坐军姿,只是身体要放松得多。


“哥哥的行程定了哪天么”小妹的声音让他暂时从纷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婉转的口音中夹着离愁别绪,带着淡淡的伤感,但它简单美好。或许不涉及利益的东西都会显得更单纯罢。


张宁答道:“后天。”


小妹一脸失落伤感,她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南京的街巷路况不错,但马车没有减震系统又是一匹马拉的平衡性也不太好,所以有点颠簸。在摇晃中,他的手时不时就触碰到软软的凉凉的东西,他没好意思低头瞧,凭感觉能想象出是小妹的小手。微妙的触觉,想靠近又不能,手却舍不得拿开此情此景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这凉风不是在深秋,而是在春寒季节。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响,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那情绪那回忆。


“小妹面对的事情和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张宁温和地说起来。说教式的教育是不好,他懂这个道理的,但眼下诸事仓促和妹妹相处的机会不再多,语言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没有选择。


好在他心态摆得很正,平等的口气以及这个开场白更容易让小妹接受认可。感同身受四个字让她回过头来倾听,而不是像对伯父伯娘那样的反应“没完没了,觉都不让人家睡”,人都是有感觉的,谁不想被人理解被人体谅呢


张宁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小妹,他慢慢地继续开导道:“你是不是觉得苏家那边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感到惶恐和不安”


“嗯。”小妹感激地看着他大眼睛里闪着美好的光,也只有张宁才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张宁微笑了一下,趁机把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自然而然地他继续保持这样的表情道:“不仅你会有这样的感受,哥哥有时也会产生这种忧虑。”


“我以为哥哥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办到。”张小妹温柔地依偎到他的膀子上。


一时间张宁都有点不想继续教育了,生怕一开口说话就会破坏这样的宁静和依恋,带着淡淡的清香有青春的味道。他沉默了一阵才说:“有些时候我到了陌生的地方,比如一次去北京,后来到扬州,都会缺乏安全感,你想想举目无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种日子就和你现在一样惶恐,会念旧会怀念熟悉的环境。但是人要在世上立足人生还得走下去,就不能逃避,要试着去习惯,陌生渐渐就变成熟悉了。”


“嗯。”小妹轻轻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把软软的胸脯贴在他的胳膊上,依偎了过来。


张宁没动静,反正在车厢里不会有别人看见。他情绪复杂地问:“想通了没”


“哥哥说得在理。”小妹道。


“那就好”张宁口是心非地正经说道。


“我不怕和那些不认识人在一起了。”小妹在他的侧脸旁耳语道,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她的檀口中呼出的气息,然后又听她继续喃呢道,“我只怕熟悉了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哥哥这样的人,再也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话了。”


张宁无言以对,坐在那里没动。


她的声音很轻,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轻呢细语,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又舍不得哥哥的样子,还有你的声音我最欢喜哥哥的手这样握着我”


张宁心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兄妹关系能好到依赖成这个样子让她嫁人就像断奶一样。


他意识到此时的行为太过暧昧,想把手抽回来,又不忍心让她难过自己确实对她是一种溺爱,又情不自禁地溺爱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晰,默默地重新理了一遍其中的关系,却发现它并不比官吏士子之间的结交关系简单,主要是太微观的东西不容易量化分析它很小,但是不重要吗官升三级或者敛取一万两银,和小妹比起来哪样更重要小并不一定轻,至少在张宁心里很有份量。


毕竟她才十六岁,就要让她嫁人,这种为了农业文明的人口需要而产生的秩序规则本身就算不得完美。古时的人早熟,也是被逼的,嫁做人妇只能学着当家为人;现代也有遇人不淑的女孩子十二三就怀孕的,可见早熟与否只是一种社会认同。


张宁按照自己的逻辑来一想,感觉对小妹有点残忍或许应该给她更多时间成长又或者这只是自己潜意识里给自己找的借口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自己的腮帮处湿漉漉的,忙转头托起小妹的脸,只见她没出声地在哭。眼泪让张宁的情绪立刻变得简单起来,废话不说直接道:“你跟我一起去北京,留在我身边照顾你。”


“哥哥”张小妹立刻就坐正了身体,伤心的表情立刻就从她的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是有些疑惑地哽咽道:“你是当真说的”


张宁毫无压力地点点头:“儿女之情本是很吸引人的,你倒好,弄得哭哭啼啼的。我觉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必着急,等你真遇上了根本不用哥哥逼你,到时候怕是想阻止都很难。你在我身边过活,也不用再担心伯父他们成天念叨你,多简单的事。”


完全是一种溺爱,之前还口口声声教育妹子不要逃避,这下子帮着她逃避,连家里也不用她担心交代。张宁心道:不过也好,快刀斩乱麻省得心烦,进京做官还有一堆事要操心没工夫让私事影响心情。


小妹一头扑进张宁的怀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哥哥太好了”


张宁呼出一口气,将她推到一旁:“别高兴得太早,我得慢慢管教你。”


小妹根本就不怕他,直接当耳边风了,她用袖子三下五除二就擦掉了眼泪,破涕为笑。车厢里原来的忧伤和沉郁气息立刻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小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活泼地说笑,又问京师什么样要走多久等等问题。她浑身都散发出活泼的青春气息,本来就不是个林黛玉,没有压力这才是原本的她。


张宁耐心地解答了两个问题,马车却到家了。


敲开门,只见家里的人都没睡,家人平常免不了世俗的言行,但一看就知他们心里还是很在意小妹的,不然已经差人回来报平安了他们怎么还不睡呢显然是挂念着事儿。


张宁打法马夫回吴园,今晚不早了打算等会就住家里,省得来回折腾。带着小妹进院子,只见大伯张九金是一脸怒色,指着张小妹骂道:“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要飞”


堂兄也道:“你什么事儿白天出去不行,咱们到处找你,太不听话了。”


“少说两句。”伯娘邹氏碰了碰她的儿子,又悄悄说道:“又不是你的亲妹妹,二郎知道管教。”她以为张宁没听见。


张小妹低着头,和往常一样在长辈兄长面前完全说话的地儿,不过今天还好她下意识就往张宁身后躲,可能前面有哥哥挡着就没那么怕了。


大伯一家都不是坏人,不过是普通人,贪图富豪家的风光和嫌平爱富都是人的本性,能算什么错张宁努力琢磨着沟通的方式,想尽量安抚家人不过他已经意识到,一说出拒绝苏家那桩婚事,没人会高兴得起来,任你花言巧语屁用没有,几句话能当白花花五万两使用


“大伯您别生气,是这样的”张宁强作笑道开口,“小妹有事急着找我,慌着了就考虑得不周全这事儿也怪我,我也糊涂了,老半天才想起差人回来报信。”


“罢了,二郎吃了没”张九金严肃地问了一句,本来是关心人温饱的好话到了他嘴里都变了味。


“吃了吃了。”张宁急忙点头,这都啥时候了不能换个方式问候么也不知道说到正事后,张九金还会不会有心思问候


第八十四章 是不是闯了大祸


更新时间:20121122


张宁非常委婉地说明了拒绝提亲的决定,结果早在预料之中,大伯一家的脸色就像将下暴雨时的天气又像遭了晴天霹雳。


小妹立刻倒霉了,她在张九金的口里很快就变成了包括很不懂事脑子不好用等一堆毛病一无是处的丫头,或许越熟悉的人越容易遭遇无所顾忌的责骂。刚不久还活泼开心的她,现在判若两人,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而张宁却被区别对待,大伯对他的不满情绪是溢于言表,不过没有一句责骂的话。哪怕他是晚辈,但他现在有官身,张九金本能地有些敬畏,所以至始至终没有恶言相向。


“您别责怪小妹,这件事是我拿的主意。”张宁忙解释。他不是对大伯的态度不满人之常情而已,而是觉得他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小妹身上很不是滋味。既然生为男子,虽无法承担得起所有的事和责任也许某些时候没办法要靠别人擦屁股,但有所担待的心态一定要有,这是张宁的观念。


他说道:“我私下也问过小妹,她也说苏家二公子人还不错,但是我多方考虑之后,觉得两家门户差异太大,不一定合适;而且我与苏家大公子又是好友,现在答应了万一以后产生什么矛盾,反而坏了交情。”


“这算什么道理,算什么”张九金情绪有些激动。


张宁道:“咱们举个例子,苏家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咱们小妹却不懂那些礼仪规矩,光是这一点就非三五月能弥补的。所以我想带她在身边,多见见世面学些礼节,过段时间再操心她的婚事。”


堂兄惊讶道:“二郎要带小妹一起去京师”


张九金终于忍不住撂下气话:“行张小妹你带走,算咱们没养过她”说罢转身就走。


其实张宁此时心里也很不爽,年轻人火气大,要不是忍着就想对着干,他是一肚子的道理想反驳过去,是不是别人家大业大就完全不管自家女人的感受但什么道理都是没用的,你一个侄儿去指责伯父的不是,大伙恐怕要在心里骂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他二话不说,当即就跪倒在庭院里。兄妹俩现在没有爹娘的情况,宗族观念浓厚的大明朝伯父和父亲的地位没有区别,下跪并不丢脸;而且换个角度看世界,要不是有张家这个根不是父亲收养供吃供读书,以前的张宁就是个来路不明的贱民,考个毛的科举做个毛的官。这一跪,是替他表达感恩的心。


张九金立刻就停下脚步,忙道:“二郎,你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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