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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22部分阅读(2 / 2)

等了一阵,人声嘈杂中敲起锣鼓,最先上来的是末角,念白故事楔子。苏公子要说什么话,因为有点闹只得偏头过来,饶是如此声音也不清楚,好像他是说台词是平安兄写的还是说什么,张宁没听清只好报以微笑。


戏开始了,大多数人开始正儿八经看戏,噪杂声总算才渐渐降低。末下去之后,乐工敲起了木梆,清脆的节奏中只见一袭白裙款款上台来,苏公子等人立刻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看向戏台子,张宁也立刻认出来旦角正是方泠。


她就没穿戏服,穿着素色交领襦裙头发上简简单单一副玉簪,手里拿着一把绸扇,款款走上台来,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居家的大家闺秀一样,非常素雅。但她的脸上却画了浓浓的戏妆,浓得和张宁见过的京剧戏妆有得一拼,真人脸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出来,只看脸说不定男女都分不出,像糊了一层面具似的。


木梆打节奏,少顷笛声箫声一起响起,台子上的方泠简简单单便拿着扇子开唱,方唱出一句“素妆才罢”,大厅立刻就明显地静下来。


她的身姿手法如信手作来,一点做作之感都没有,又非常柔软缓慢非常有韵味儿,如平日的举止,又如一种特别的轻舞;唱腔吐气也是婉转悠长连绵起伏。没有喧嚣热闹没有五彩缤纷,却有含蓄余香千钟柔情,刚刚开场就极具感染力地将人带入了缠绵悱恻的浓情境界之中。


逐渐偌大的大堂里无数的看官都没声儿了,只剩下那动人的唱腔和管弦旋律,使那声音愈发具有穿透力,每唱完一句都好像在堂上的木梁上萦绕不去。


这戏的布置的场景完全不如现代影视逼真,一看就看到是戏,唱的演的故事方式也和平时说话生活完全不同。但一旦入戏,简直如身临其境,又有无尽的幻想空间。张宁是觉得自己睁着眼睛也做起梦来。


耳边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张宁才从梦中醒来,暗自叹方泠在戏曲艺术上确实很有天份,或许将她藏起来本就是一种抹杀。


在座的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赞叹,旁边一个老表笑道:“苏兄的曲又到更高的境界了,台上那顾春寒唱得也好。”


苏良臣随手拱了拱手:“马兄这句美言我不否,实受了。”他又笑看向张宁,“说起来咱们在扬州就认识了顾春寒,忽然想起咱们还没见过她的芳容。平安兄瞧,她画着这种妆,明摆着不让人看到她的真容嘛。”


“不穿戏服,确实不用画那种戏妆的。”有人附和道。


苏良臣又问:“平安兄应该见过顾春寒的模样”


“没有。”张宁咬定道,“她是有夫之妇,或许不便露面吧,这处梨园听说还是她的夫君出的资。”


“顾夫人,呵呵,不见庐山真面,她的夫君也是个神秘人,前阵子我差人打听了一番,只说是茶商,就从来没人见过人。”苏良臣摇头叹道。


她们伪装的身份是要躲避官府密探的,苏公子结交再广,又从何查起


“听戏听戏,过了今晚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有耳福。”苏公子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咱们回头把西厢记改一改,或许又可以听一出好戏。”


第八十一章 人生路漫漫


更新时间:20121120


吴园要收归公有,里面的大部分官吏胥役也要遣散或另行安排,胡灐酵司拥教颖隹偷奈恢煤笠幌罟ぷ骶褪乔宓悴撇鲂┥坪螅淙凰葱爬此嫡拍梢约绦谖庠埃拍故谴蛩阋峄丶易。现绷ゲ煞檬沟墓僦耙膊桓创嬖凇br >


他正和苏良臣合计着重编西厢记。西厢记的故事起源大约在晚唐,至元代王实甫作为杂剧剧本之后,情节大抵成熟。其以才子佳人为内容,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非常适合此时南都士庶的口味,所以张宁等一干人才选中了这本戏为春寒梨园的冬季重头戏。


虽然暂时赋闲,张宁却没多少失落感。参与编撰戏曲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不过这种风花雪月的雅趣生活没持续多久,北京就来了调任公文。这倒是在意料之中,采访使机构的人员都在调动,有的调到其它衙门有的被遣散,张宁自然也不例外,他头上的南京礼部郎中衔小字添注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更不适合年轻官僚,只是此前不知道调任何时会来罢了。


公文先到,然后才收到罗幺娘的私人信件,信件应该先发出来只是效率低下延迟了。张宁猜测这次调动应该有罗幺娘的影响,毕竟她爹是朝廷要员。


新的官职是礼部仪制司主事,正六品,人事文件是通过吏部下发的正式公文。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以张宁这样的资历,入仕才一年又只是举人功名,如果没有杨士奇几乎不可能做到六品京官。从品级上他本来是南京礼部郎中衔五品,这次调任仪制司主事好像是降级,但实则是提拔;如果平调进北京让他做五品官,反而太吸引眼球拉仇恨的干法,降两级是好事。


虽然将要离乡进京离开这秦淮风光好地方,但张宁并没有多少不舍,准备欣然而往。他秉承了前世规规矩矩走人生路的习惯,情知自己现在这个年纪不是贪图享乐的时候,先干点事业成家立业才是这个阶段应该走的路;而去北京做官当然对发展更好,因为那里是权力中心。


至于未完成的西厢记佳人温柔乡的依依不舍,还是先放下罢。有了前世的经验,张宁充分认识到,人这一辈子要过得好,只要尽量做该做的事做对的事就行了,然后时运别太差。


他把即将离开南京的消息告诉了身边的人,家人方泠苏公子等朋友,便开始忙着作一些准备。


临行前主要是交待好两件事,一是妹妹的婚事,二是想要春寒梨园里唱牡丹亭的戏班子。第二件事要凑钱向方泠购买,毕竟方泠她们投入了那么多成本;凑钱的来源主要靠苏公子的赞助。让苏家出钱不是要施舍,而是合作,就像现代有些国家的政治团体还要拉资本家的赞助,资本家可不会专门花钱做慈善;苏家本身就有意合作,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好事。


张宁从无形价值和有形价值两方面估算那套戏班子的价位,五六千两银随便值得。方泠付出的成本应该不出几百两,但戏班子的价值本身就包含苏公子的曲自己填的词方泠投入的才华,以及名气品牌价值投资风险回报等方面,不是单凭投入数百两来计算的。


考虑到赞助购买方是苏公子,张宁便打算开价二千两向方泠购买。首先向苏良臣凑钱,苏良臣爽快答应赞助张宁进京费用三千两银。钱不是借贷,也不是白送。苏良臣邀请到平时有结交的一些同窗好友设宴,当着众人的面提出出资,并让罗锦作为见证人。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说“高义”友谊云云,一边说钱的事。没有直言张宁要分担什么样的义务,但他是不能赖账的,人要在世上立足总要讲点规矩,不能在圈子里把名声坏了。


张宁拿到银票,便去春寒梨园洽谈购买戏班事宜。事情很顺利,方泠不仅没把它当成生意,而且想要白送那套戏班子。张宁便说明其中关节:“现在我们三方是一种结盟合作的关系,你若是感情用事破坏这种关系,自己吃亏又于事无益,没有必要。所以二千两银子应该收,我提出这个价格已经考虑过内部关系了,你不要再推辞。”


一旁的桃花仙子也大方地劝道:“既然平安先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咱们就收下吧。何况咱们姐妹把身家都投到梨园里了,总得见点红利。”


方泠这才为难地轻轻点头。


桃花仙子笑道:“苏公子真是个金主,又出力又出钱,平安先生结交的好人。”


“江湖那套东西你熟,士林这套就外行了。”张宁耐心地解说道,“苏公子出手就是几千两,其实对他们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用九牛的一毛作为政治投资,却能得到许多看不见的价值,苏家并不亏;而我是入仕的人做官才是我本行,不能本末倒置去光顾着赚钱,我在官场有路但缺钱,也需要苏公子这样的人资助。这叫一个互利共赢,两个人合作起来,能量可以超越两个人的总和。光谈我会结交,倒不如说苏公子也是同道中人。”


方泠拉了拉桃花仙子的手腕,轻轻耳语道:“我早告诉过你,平安先生虽然年轻,却是可以依靠的人。你相信我识人的眼光罢。”


桃花仙子白了他一眼,口上不饶人:“话是这么说,他跑到北京去还不是要娶那什么大官的千金,妹妹只能晾一边瞧着。”


张宁无言以对。在现有的规则下,他根本没法娶方泠,更没必要去挑战世人的价值观,婚姻说到底还不是一种人和人的关系,何必太执着娶罗幺娘为妻,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件正确的事,所以他没有要拒绝的理由联姻带来的综合好处,还有她本人也好,身材丰腴生育后代时也降低了风险,不容易发生生个孩子就丧妻之类的悲剧。人生就是要走对的路,到头来才不会有那么多哀叹无奈。


他便转移话题,又拿出五百两票和一张纸来放在桌子上:“还有一件事要托方姑娘办。银票是五百两,你按着价帮忙购置一套首饰和几套衣服,女人的东西让你帮着挑要妥当一点;我家妹子用的,其中一套衣服要嫁衣,这纸上记的是她平时裁衣的尺寸。”


“小妹要出嫁了”方泠见过张小妹便关心地问了一句,她还没听张宁提过。


张宁道:“媒人说过苏家二公子,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成不成。我这一去京师不定何时返乡,以后只能通书信不好带钱物,出门之前先准备好。一套首饰和一身衣服,算是我替她准备的嫁妆,父母去世得早,我做兄长的要尽一份责任和心意。”


“嫁妆要五百两,做你妹妹当真不错呢,要不我也做你妹妹好了。”桃花仙子玩笑道,“不过呢如果是嫁苏家,对方给的聘礼也不会少,嫁妆便不能太寒碜。”


“正是如此,按照张家的家势实际状况,五百两的嫁妆还是可以见人的。”张宁道。


桃花仙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张宁见状心道这娘们估计恨嫁了,确实在这个时代以她的年纪算是超大龄女青年。但她那种来路不明的身份要明媒正娶地出嫁实在有难度,只有找同样跑江湖的人才有可能比如当压寨夫人,所谓门当户对。而方泠这样的人,可以归为名妓一类,脱籍从良后做妾是比较流行的归宿至于像现代的娱乐界明星能嫁给富豪做正夫人,在这个时代是基本不可能的,无论有大牌的名妓也不行。各时有各时的秩序和主流价值观。


方泠很快就办好了,可见她是当成事儿来办的。


东西送到张宁家里,他也没细看实物,就看了下账单,总共花费近六百两,超支部分是方泠垫付,并带话说算她的一份心意。张宁也没去计较,受了她的人情。


价值近六百两的贵重物品,张宁交给伯娘保管,并交待清楚:这些东西只是预备,小妹的婚事以后需要托人到北京来送信,自己保留决策权。


不过大伯张九金等人已经把苏家的婚事当成了铁板钉钉的好事,当晚就商量起那家鸿运号珠宝店的产权和经营。产权只能归于张宁名下,这是毫无疑问的,作为叔伯关系的张九金家无权占有,除非以前的张九银这边无男丁才有法子想;张九金谈的是经营权。


张宁要在北京做官,当然没工夫管,只有大伯家可以经营。张九金提出来商量,意思就是先把话说清楚,以后才不容易闹矛盾。


“还是像二郎的那份田产和云锦铺份额一样,咱们帮着经营,把帐合计清楚,自家人,可不像外姓人掺和着的事儿不好扯。”张九金严肃认真地发表意见,他在家里的话是很有分量的。


张宁没表示异议,本来他就没工夫经营,派老徐一类的人来主持的话不利于家庭和睦,自己的根在老家,团结好家族的人还是很重要的。


内外两件主要的事交接清楚了,他没有在家呆太久,接着就赶回了吴园。那边还需要向负责清查公家财产的胡灐降萁灰环莩时ǎ时ㄖ饕亲咦吖。膊荒苁圆桓伞br >


第八十二章 夜如水般凉


更新时间:20121120


深秋的夜晚如水般凉,宁静恬然。


张宁正连夜写呈报,桌子上一叠卷宗账目被他翻得乱糟糟的,这场面仿佛很匆忙,日理万机似的;实际上他是优哉游哉慢吞吞在写,只是平常生活习惯不好,随手翻了不爱整理,就成了现在这一桌子乱纸。


本来就是一份不重要的文章,又是给胡灐秸飧隼仙纤荆廖扪沽Π 7凑踔懊皇裁从槔只疃终登锾焱馔吩鹤永锢潇模肫涓勺呕蚩葱┫惺椋蝗缏龅慊钏懔恕br >


房里还有个人赵二娘,正在那头铺床,往日的密探现在被张宁当作丫鬟来使。在扬州时他想当然地用过一个男仆,发现很不爽有搞基的嫌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到吴园后就使唤起了赵二娘,反正她除干这个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也有问题就像现在,那娘们撅着个屁股趴在床上铺床,穿得是袄裙也是分外诱人。张宁一副热血青年的身体,看得几乎要流鼻血。


每写两三个字,他都忍不住要转头看一眼,完全不能专心。他脑子里已经不只一回地幻想着将其按翻在床上,胡天黑地的场面但也许冲上去扒光了看到的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他当然没忘记赵二娘遭遇过的悲惨经历。要是现在铺床的女人是方泠就好了。


“唉”他深深叹了一声,三个指头拈着笔杆伸到砚台里蘸了几蘸,继续自己的蝇头小楷。


赵二娘听得叹息,便回头问道:“文章很难写”


“是”张宁随口道,“用词想要深入浅出,又只能浅尝辄止。”


赵二娘“噗嗤”笑出声来:“写文章还讲究什么九浅一深哩”


张宁顿时愕然,摇头用自言自语般的口气说:“儒学先生教得好,年少时要固本培元修养心性。”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在门口说道:“大人,正门的门子说有事要禀报。”张宁便道:“让他进来说话。”


有人要来,赵二娘收住媚态规矩了许多。不一会儿门子过来说道:“禀大人,有个小娘子在吴园门外转悠一直不走,当值的兄弟觉得可疑,便上前盘问,她竟说是大人的亲妹妹。小的们不敢擅自轰走,就报进来了。”


亲妹妹张宁确实有个妹子,可这么晚了大伯他们能准小妹出门他也觉得可疑,便吩咐道:“带她进来见一面就清楚了。”


“是。”门子应声退走。


张宁随手丢下笔,更无法淡定了,坐等丫鬟带人过来。只见果真是张小妹,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天都黑了跑出来,本身就是错事。张宁先没和她说话,直接吩咐丫鬟道:“你去传话,叫刚才那个门子到里仁街给我家里报信,就说张小妹在吴园,已经见着我了。报了信让他一定来回禀。”


他说罢起身轻轻扶住小妹的肩把她带进屋来,也没打算责骂,只问道:“脸都冻白了,小妹有什么急事”


赵二娘见状确定这个姑娘是张大人的妹子,便讨好道:“厨房煮了甜粥,我去盛热的来。”


等房间里只剩兄妹二人,张小妹才嘀咕道:“我就知道没用的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你把我送回去罢,让大伯骂一顿就没事了。”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没用呢”张宁只好蹲下来看她的脸,因为她埋头看着脚尖。


张小妹沉默了好一阵,才用好听的官话口音轻轻诉述:“我不想答应苏家二公子那门亲事,今晚忍不住就说出来了,结果大伯他们一个接一个上来摆道理,觉都不让人家睡,没完没了的”


听到这里,张宁心里竟然一阵说不出的快意,心情好得想手舞足蹈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是不正确的,心情和处事原则存在逻辑矛盾,便一声不吭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前阵子你不是说那二公子人还不错”他不动声色地问,“是不是后来发现看走眼了”


张小妹使劲摇摇头,抬起头来目光闪闪发光地看着张宁。他感觉有点异样,便闪烁回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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