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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梅花,開了麼?」【下】(2 / 2)

赵有才的手终于动了,却是离开了我的xiōng,轻抚着我的脸颊。


『什幺都会变的。』


我笑着坚持。


『不,不会变的。』


他也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我。


爱抚、亲吻......


很多年后,我再次尝试到了这种滋味。虽然是来自于另一个男人,我却无比的心甘情愿。


『春梅,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小梅花,寒冬腊月也开不败的最美的小梅花,不会变的。』


呢喃着,那些年总是跟在我身后,在遇到危险时又会立刻沖到我身前的男孩,进入了我


的身体。


『你知道吗?春梅,那时候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我只有李春梅一个女人。』


轻柔又灼热的话语在耳边蕩漾着,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背,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我知道,


在这一刻,贱货、蕩妇、下贱、不要脸......这些字眼都将永远背负在我的肩上,但是我清


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说:我,不后悔。


老赵的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着幸福,每一次喘息都透露着满足,每一下沖刺都好像要把


全部的心意送进我的身体。我放肆地叫着,叫出已经十几年没有发出过的声音,叫出心底所


有的不甘与委屈。


武男说的没错,这老光棍确实是攒了不少存货,又是个童男,没一会就在我身子里交了


枪。我抚摸着他脖子后面因为常年劳作鼓起的大包,笑着说他老了,不中用了。然后他赌着


气又来了一次,但同样没多久便又败下阵来,换来我更加开心的嘲弄。


玩笑,打闹。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却像是一对孩子,相拥着,赤裸着,一起回忆着以往的


种种。即使说到嗓子哑了,也那样凝望着彼此,不离开一分一秒。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无关于欲望,无关于爱情,只是一场投降,投降于现实。


我向生活卑躬屈膝,承认我已经坚持不下去,承认我已经放纵了自己,把自己交给命运去随


意地处理......


我知道,在这短暂的幸福过后,我的生活就会暗无天日。


只是,对不起了身上这个男人。


终究是要有结束的时候。当我穿着赵有才的衣服,缓缓地扒开门闩,拉开大门的时候。


我想,我也许再也不会走进这个院子,见到这个男人了。


身后的赵有才没有说话,但我感受得到他留恋的目光。我总归不是个果断的女人,没办


法抛下一切,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是我自己的逃避,也是对他的报答。


吱呀......


两扇门,缓缓地分开。在我面前的,是坐在lún椅上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陆武男,还有站在


他身后,满脸都是眼泪的我的女儿。


『妈......』


见到我,冬竹的脸上闪过一抹笑,但立刻被委屈和责怪所替代。同时,赵有才的身影又


沖到我的面前,对着我的丈夫跪了下去。


『陆哥,是我bī她的,你要杀要剐都沖我来吧,别为难嫂子!』


他没有想到陆武男会守在门口,只是像过去一样,习惯性地沖出来保护我。即使已经相


隔十几年,这习惯却依然没变。原来有些事,是真的不会变的。


加上第一次知道我和武男成为一对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称呼我为嫂子。


『坏蛋!』


早已抓在冬竹手上的半截砖头飞了出去,落在赵有才的额角上,血流如注。


『不準你抢我妈妈!』


冬竹又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陆武男注视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围观的人逐渐多了


起来,他环顾一周,从lún椅里抽出一根藤条。


『跪下。』


他冷冷说了一声,我没有反抗,绕过赵有才,走到武男面前,下跪。


啪!


第一下就直接抽在了我的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温热的血液霎时流到嘴角。


『爸......爸!你别打我妈,都是赵叔的错,你别打我妈啊......』


冬竹愣了一下,立刻哭叫着扑向陆武男,去夺他手里的藤条。同时,赵有才又沖过来,


护在了我的身前,与陆武男面对面对峙着。


『老赵,把冬竹带到一边去。』


我叹口气,对着面前佝偻却宽阔的脊背说。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能懂。


赵有才站起身,将挣扎哭闹的冬竹抱起,任由小女孩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血


痕,缓缓地走到了一边。


啪!


第二下抽打,狠狠地落在我的额头上。


啪!


啪!


啪!


......


一下一下,鉆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痛。


围观的乡亲们指指点点,却没人敢劝阻。这个村子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静过,只有小女孩


的哭叫和藤条的抽打声......


窗外的歌声犹自传来,丈夫的咒骂犹自不停。我收拾着衣物,不说一句话。


脸上,手上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开始慢慢地脱落。只是那痕迹,可能永远也不会消失


了吧。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蝴蝶为什幺要变成花,也不知道梅花为什幺要在寒冬里倔强的开放。我只是现


在才发现,未必长久的就是美好,也许有的时候,凋谢,才是安宁。


行李终于装点完毕,夏兰的车也已经到了门口。我们沉默着,上车,离开,驶过赵有才


的家门,驶出村口。


后视镜里的公路逐渐地弄成一条细线,再也看不到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只有一句句嘶哑


的歌声,仿佛依旧萦绕在耳边。


梅花,梅花,开了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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