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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2部分阅读(1 / 2)

子都没看见呢,就要这样消失在人海吗轻衫女子每天都在装模作样地演戏,这一刻忽然不知怎么情绪就失控,装不下去了,她转身奔跑起来,身后传来粗鲁的喊声,“给我回来”刚下楼梯,鸨儿就冲过来怒目道:“你要去哪里,丢下客人算什么事儿”“快拦住她”但这一切都变得恍然若梦,并不重要了。


她提着很不方便的长裙,奔到了街巷上,有人不小心被撞得踉跄,还有地摊给踢翻了,有人骂有人嚷嚷着回来赔钱。富乐院的人也追了出来。


奔跑到街口,轻衫女人总算看见了前面的书生,那背影是绝对不会错的。


“公子请留步。”轻柔的声音在吁吁气喘中强作平静地发出来。


张宁转身一看,顿时诧异,只见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漂亮女人站在面前,她的身后还有些人向这边跑。张宁左右看了看:冲这女子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他沉住气问道:“何事”


鸨儿等人和被掀了地摊的人这时也追上来了,鸨儿道:“你跑什么,能跑到哪里去”小贩道:“赔钱赔钱。”


轻衫女子脸上一红,呼出一口气道:“后两句中的故人心改作故心人更好吧这样就有典故了。”


其他人听女人只顾和书生说话,也觉得无趣便没再开腔,鸨儿发现她不是要逃跑,也没那么紧张了。


张宁愕然地看着她,心道搞得鸡飞狗跳就是告诉我改两个字的顺序是典故吃饱了撑的么他心下不解但仍然保持着淡定,略一思索便道:“姑娘所言即是,这样就引了谢脁的典故,确是更好。”


轻衫女子抬起翠袖轻轻掩住下巴嫣然一笑:“仅以四句之平仄字数似乎合玉春楼调,玉春楼凡八句五十六字,那便还有下半阕,公子能相赐么,不尽感激。”


张宁回忆了一会儿,心下有了数,幸好这首东西在网上随处可见,他倒是记住得差不多。不然饶是肚子里有许多墨水也很难一下子凑好下阙还要风格吻合,再说以前的张宁厉害的是经义,诗文也算不得有造诣。他见这美女说话和气,又对诗文有兴趣,背给她也无所谓。


正要开口时,轻衫女子慌忙伸出指尖压在张宁的唇上:“慢,在这里念出来真是污了好词。”


“哦”围观者顿时起哄起来,男女当街做此暧昧动作实在少见,还可以称为有伤风化。


“跟我来。”轻纱女子的声音非常好听,笑起来也好看。难怪有人舍得大把银子去见闻她们卖唱卖笑。


鸨儿拉了轻纱女子一把:“许爷还在等你。”轻衫女子脆生生唤了一声“妈妈”然后在鸨儿的耳边悄悄说道:“这词儿得了,能赚的钱比许爷那点银两多不只十倍百倍,您还不信我的见识么”鸨儿渐渐眉开眼笑。


张宁隐隐听到她们的嘀咕,心道其实诗文没那么神奇,懂这个爱好这个的无非官宦士子书香门第子弟,这种人还不一定喜欢跑妓院。况且他没有名气,出自他抄袭的诗文价值又大打折扣。


轻衫女子用哄孩子一般的柔声说道:“来呀。”


张宁没动,说道:“我没钱。”


大概这句话在女子听来太不合时宜了,她愣了愣又笑出声来:“就请你进去坐坐赐下阙,说那铜臭之物多没意思。”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更新时间:20120919


面前这姑娘长得漂亮,可她显然是个妓女,还有旁边那个什么妈妈是老鸨。张宁对这行没有兴趣,前世他就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不过也能坦然面对。


正想找个借口拜拜,他又心道:我过来就是到富乐院送东西的,现在找借口开溜,一会还得进去反倒尴尬了。想罢他便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大中桥云锦铺的人,过来有点正事。劳烦姑娘指个去处,我要找临水阁的方泠。”


“原来不用请,你也会来。”轻衫女子笑道,“张氏云锦铺的吧,来送屏风图案”


“正是。”张宁愕然道,“姑娘便是方泠”


轻衫女子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一番他,恍然道:“你应该就是那个科张平安”张宁道:“正是在下,方姑娘是如何得知”方泠轻松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过去的那马车不是王家小姐的么王家在附近也算有头有脸的,这么一猜,就猜出你是自负应天府才学第一的平安先生了,难怪能随口吟出那么好的词来,闻名不如见面,奴家信你应天府第一。”


张宁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方姑娘也应有所耳闻,如今我是革了功名的人,不敢再自称什么才子。我这正帮家里送东西过来,你先瞧瞧,合适的话我带话回去,赶着把屏风给方姑娘织出来。”


“不能在大街上就瞧吧咱们进去说。”方泠道,“富乐院里面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时张宁便痛快地答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一旁的鸨儿皱眉道:“许爷还等着呢。”轻纱女子道:“让他等着呗,妾身今天身子不适。”


张宁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富乐院,进门的这栋房子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走上北边的楼梯,张宁就被带进了一处套房,绕过一道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张宁顺便打量一眼,那图案确实不如云锦来得精致有档次。后面是一间仿若书房一般的明亮屋子,木窗开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就在眼前,地段确是上好的地段。至于书房里为啥有张大床就不得而已了。


“这里是书房,又不临闹市,只闻江水滔滔之声,更适合题字的意境呢。”轻纱女子浅笑道,“若是平安先生愿意题下词,并将它刺绣在云锦上,我愿意出十倍的价格购买。”


只见她生得容貌端正身段凹凸有致肌肤似玉,淡妆也精致没有半点俗气,细眉画得如远山一般流畅优雅,一看就比普通风尘女子高端,果然是出得起价的人。别觉着她身份低贱,挣钱肯定比张宁甚至张九金还轻松,就如一首歌里唱的那样“一月八千真的不算什么”。不过方泠的姓名有点像真名,有姓有名的,不似什么小红春花一类的艺名,如果是真名就有点侮辱家门了,犯了什么大罪才不准改名换姓做小姐


张宁心里嘀咕,面上却表现得木讷,他实在还不太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平时都小心翼翼的,很有点放不开。要说穿越前他倒并不是一个木讷的人。


方泠既然要那首词,也没什么要紧的,张宁看着别处说道:“既是书房,定有纸墨,我这就将那首词写下来。”


方泠柔声道,“妾身侍候平安先生文墨。”


“不敢不敢。”张宁随口说了一句。方泠确实是在侍候,把墨磨好把纸砚摆好,而且将笔毫蘸了墨送到他的手里。他接笔的时候不慎碰到了她的指尖,条件反射地赶紧缩手方泠抿着嘴终于没有笑出声来,脸颊微微一红。


他拿起笔后好像手指上一下子就来了电,念头通达下笔如飞,四列行草瞬间洒在纸上,他自己也想:以前张宁练出来的一手字还真不错。果然方泠喜道:“好字”


下半阙比起“口熟能详”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有点生僻,张宁便抬起头望着窗外略微思索了一下,不料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在方泠的眼里也很特别。她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好像在忧国忧民。那种仪态神情中给人的浩然正气的错觉中带着淡淡的愁绪,年纪轻轻就给方泠认真和稳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张宁磨叽了一会儿继续提起笔写起来,方泠迫不及待地上前读道:“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她觉得口齿之间生出一丝香味,那是墨香,曾经厌恶自己的肮脏好像从诗句文墨中得到了涤荡,被清风吹拂掉了蒙上的灰尘,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春心萌动的少女。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就在方泠沉浸在词句中时,就听得张宁道:“完工。这副云锦图案,方姑娘不瞧一下”


方泠柔声道:“平安先生亲自送来的,还会有差错吗,就不用看了。只是这首词能不能”


“没问题。”张宁爽快地点头,心道这时估计没什么知识产权一说,也不好意思收太高的价,便道,“到时候在云锦上刺绣上去,多出来的工序和用料折算价格,方姑娘派人和铺子上商谈就行。”


方泠道:“如果将云锦比作一副龙,这首词便是点睛。我出的价钱是不轻视好词,平安先生就不用推辞了。”


张宁心下只觉得好笑,谈业务还有这个样子的:商家要优惠她一个客户非要多花钱。不过她说得也没有错,帮云锦铺多挣点银子回去也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这几天在家里的那种感觉确实挺不是滋味,再说妹妹她们为了赚钱点也挺辛苦。他继承了张宁的身份,所住的地方按理是张宁的家,却不知怎地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行,方姑娘把话说到那份上,却之反是不恭。”张宁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若是屏风织得满意,下次有需要欢迎再到大中桥云锦铺订制。事儿办完了,不敢过多打搅,这便告辞,方姑娘留步。”


“且慢”方泠忽然喊住他,等他重新站定,她沉吟片刻才道,“我再下一些定金以表诚意。”


张宁摆摆手道:“不必了罢,咱们诚信经营,也相信方姑娘的诚意。”方泠坚持道:“要的,反正结算时扣掉定金就是要不平安先生再坐会儿”


张宁:“”


“你坐一会儿,我给你取银子。”方泠笑道,左脸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张宁见状心道:真是个美女啊。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又想:一个让人心动的女人背后都有n个什么什么她到想吐的男人。


方泠转身走了出去,少顷之后她便返身拿来了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张宁很不客气地拿起来观摩,他确实是对此时的银锭模样很好奇,一边看一边问,“这是多少钱”


方泠诧异转而笑道:“五两,里面可没有灌铅。”


“五两”张宁心头“噼里啪啦”一阵算盘,这好像是前世带来的职业病,对货币数目比较敏感。按粮食价格折合,一两银子就算六百人民币,五两就是三千,古代的物质丰富程度远不如现代,实际上五两肯定不止三千块的概念。张宁心道一块屏风用的锦缎,定金就是三千,那块布得值多少钱家里卖那么贵的东西,应该是很有搞头的吧


张宁搁下银子,说道:“我咳咳得写一张收条。”


“平安先生”方泠紧张地扶住他的胳膊,那动作就像他是玻璃做的人儿一般,“要紧么”张宁忙道:“不要紧不要,前些日子在牢里被人毒打了一顿,可能还有些隐伤。”方泠不容分手伸手撩开他的里衬领口,却不见有外伤,仍然心疼地说道:“伤着哪里,快让我瞧瞧。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打成这样”


那案子虽说很多人有所耳闻,但张宁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谨慎起见不愿意多谈,刚才说到被人打也是失言的缘故,于是闪烁其辞。不料方泠看出玄机来,听得她说道:“平安先生信不过我。”


张宁心道:这姑娘好像对自己有好感,可才认识多久,彼此说话有所保留很正常的吧而且她们这一行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应该比较世故才对;现在却非要和自己说敏感的事,就让人有点看不懂了。


他想罢也就不愿意过多地解释什么。


方泠凄然道:“我姓方是我的真名,与你结交并无逢场作戏之心。”


“方咳咳方孝孺的后人”张宁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第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3


更新时间:20120920


正好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方泠那张精致的白玉一般的脸上泛着美丽的流光,让张宁看在眼里恍若名人后代的光环。她诧异道:“平安先生如何猜到的”


“千古忠良,太有名了”张宁脱口道,刚说半句他忽然神情大变,想起时代不对,这个时候永乐帝还没挂,哪来的千古忠良果然古人说得好言多必失,怪就怪在那个方孝孺在现代的盖棺定论就是个大名鼎鼎的忠臣,在张宁的思维里这个事儿就是常识,人在说常识时还需要多想么


方泠的眼睛里顿时一亮:“你刚才说先父是千古忠良”


张宁愣在那里,脸色纸白。


方泠又问道:“平安先生说了这句话很害怕”


“我怕甚”张宁强作镇定,随即又小声道,“但是我家父母早亡,尚有一亲妹依靠我,你懂么”方泠忙用指尖按住他的嘴唇:“别说了,我懂如果先父能懂就好了。”


张宁默不作声,心下了然:方孝孺要做建文帝的忠臣,付出的代价确实挺大的。这时方泠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就因为先父不屈服,朱棣永乐帝那叛贼便灭我十族,死者八百七十三人,血债累累。先妣乃先父之妾,家破时身怀六甲逃往乡里躲藏,三年后被搜出。朱棣下令将先妣送往军中充营妓,每天让二十多条汉子奸宿,不堪折磨而死,圣旨分付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我当时才三岁就被送到教坊司,不得到长大便是个yin贼材儿”


听方泠这么一说,他情知这娘们不太可能把自己的话说出去,忙顺着她的意道:“你的事着实令人万分惋惜同情。”


她皱眉沉默下来,好似在回忆痛苦屈辱的经历,过了一阵子她低声继续说道:“你被冤枉革去功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今皇帝朱棣残暴多疑。太子肥胖不讨朱棣喜欢,只不过他是长子又生了个让皇帝喜爱的皇长孙,这才能坐在位置上那么多年;可太子并不得皇帝信任,又有汉王赵王窥欲权位,长期设法中伤,所以他名为监国实则如履薄冰。你这事牵涉到礼部侍郎吕缜,恐怕与此中深有干系。


不久前吕侍郎的女婿上朝礼仪出错,太子因为吕缜是礼部侍郎就没有责怪。有人就向皇帝密报此时,皇帝怒而将吕侍郎关进诏狱,过了几日又将他放出来官复原职;然后吕侍郎奉旨到南京做乡试主考官,便出了科场作弊案,前后不是很蹊跷平安先生不幸被牵扯其中,变成无辜的棋子罢了。”


“这些是真的”张宁瞪圆了眼睛严肃地问她。


方泠不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张宁沉默下来,一动不动地坐在窗户前。他的手指轻轻地无意识磕着茶几,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如此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腾”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得马上走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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