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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118部分阅读(2 / 2)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不久前我收到一封于谦的信,他请卸任江西防务。当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于侍郎临危受命,不可半途而废。这份奏请我驳了,杨公与他有师生之谊,是否也该通信劝劝让于侍郎无须牵挂太多,安心于国事。”


杨士奇急忙站起来,拜道:“老臣代廷益向湘王请罪,随后定然修书责骂他一番,不明大义,有负皇上和湘王的重托”


议事之后,几个大臣从大堂里同行出来。杨士奇神sè淡定,随口对朱恒说道:“提请调拨火器之事,本应朱部堂说的,老夫今ri似乎有越粗代庖之嫌。”


朱恒撸了一把凌乱的大胡子,颇有深意地露出一个笑容:“哪里哪里,杨公乃朝廷首辅大臣百官之寮,什么事提不得下官就算想说,也得先与杨公商量才是。”


都昌县,于谦接连收到了从九江城快马送来的几份公文书信,都是武昌来的。


湘王接连驳回请辞奏文咨文江西安排接收火器的公文,让于谦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此番他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按理是件好事,已试探出自己在湖广政权中的信任还未破坏;但接下来就将会亲历内战,于谦心里其实有点厌烦这种战争。


面对浩浩鄱阳湖,他多次自问所作所为。古之圣人云一ri三省吾身,是否有过这样的迷茫,还是坚守着典籍中的训律作为准绳


就在这时,一个将领走上城楼,脚上用力并拢站直身体,直着手臂抬了起来行了个礼。这将领是永定营的,所以才会用这种怪异的礼节。“禀大人,有客在城下求见,自称是大人的好友,名叫王俭。”


“王俭”于谦顿时纳闷,他怎么又回来了,当然不是被抓回来的,否则哪来求见之说。于谦便道,“领上来见面。”


“遵命”小将应答。


王俭风尘仆仆,一身布衣,头上用块脏兮兮的布包着,不知多久没换洗了。他走上来抱拳淡定地向于谦行礼,于谦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回王俭不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以文字无声言论,他朗声说道:“学生心中有惑仍未解开,恩师可否留学生在鞍前马后”


于谦道:“你投身在此,南京的家眷怎么办”


王俭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身取义也。”


于谦沉吟片刻,王俭上次私见就应该瞒不过武昌耳目的,如今索xing正大光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忽然之间,于谦很想把王俭留在身边,和他说说话。


好像王俭就是另一个自己,解他的惑,何尝又不是解自己的惑


王俭只是个小角sè,留在江西也没有说公开反叛,按理朝廷不至于抄家灭族大动干戈。可如果真的牵连了他的家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于谦不置可否,并未撵王俭走。


王俭这时便问:“恩师已做好准备与南直隶的官军大动干戈了”


于谦板着脸道:“打仗就要死人,当兵吃粮报效国家,战死是应有归宿。我们能做的应该是约束军纪,免让兵变成匪祸及平民。这一仗注定无法避免,无论是宣德朝官军击败朱雀军,还是朱雀军击败官军,流血漂橹都是注定的结局天无二ri,国无二君,终究要分出个胜负,湘王奉建文皇帝正朔,我等为此效命并无对错”


他在试图说服王俭,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宫闱阴影


深宫的一间宫闱里,房里没有掌灯,光线十分昏暗。坐在上面椅子上的马皇后仿佛藏在yin影里,只见人影连脸都看不清。若非下面有个太监恭敬地面对她的方向,实难发现她正坐在那里。


“曹参,太子以前对你如何”马皇后的声音有些yin沉。


太监忙道:“奴婢从小就在宫里,皇上太子就是奴婢的天,奴婢活着便是为了侍奉皇上太子。”


“很好。”马皇后道,“而今太子竟被jiān人杀害,这些天杀的杀才你应该怎么做”


太监沉默了片刻,说道:“只要娘娘一句话,奴婢愿杀身殉太子,追随到九泉之下继续侍奉他。”


马皇后冷冷道:“这么做有什么用,岂不是让jiān人逍遥自在你应该为太子报仇”


太监的腰弯得更低了,生硬地重复道:“是,奴婢应记着太子殿下的仇不知娘娘要奴婢做何事”


马皇后道:“郭节的细作打探到一个消息,江西巡抚于谦私会伪朝jiān细,这个jiān细是为了游说于谦反叛朱文表而来,好让伪朝官军顺利攻占江西。这个jiān细事后与南直隶来的同党联络,同党已经被妖妇的爪牙逮了拷问。所以于谦的事早就被朱文表摸得一清二楚,他还不自知。你给我带个信到江西去,叫于谦提防着点。”


太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紧张地口齿不甚清楚地说:“此事取信于谦倒也不难,咱们既然知道这个消息,他心里便有计较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马皇后手掌拍在椅子上,咬牙切齿道:“本宫听郭节说,湘王不愿对于谦轻举妄动,是想靠他稳住汉王降军几万人,江西没兵,不靠降军打不赢仗。而于谦只要心存异心,甚至反叛朱文表,江西之役就有得好看了江西一败,湖广无险可守,迟早被一锅端了哼哼,还想当皇帝,当太后野心不小,我叫你当,下去当狗罢”


太监曹参呆立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马皇后质问道:“你愿不愿意去”


“奴婢奴婢只要娘娘下旨,奴婢不敢不一百个愿意。”曹参又硬着头皮劝道,“不过还请娘娘三思而后行,这样的事似乎很难成功,咱们不在朝廷,官场上的虚实也了解不透,如此做太过冒险。计谋没成也还罢了,就怕万一事败,奴婢这卑贱xing命自不要紧,恐娘娘授人以柄。”


马皇后怒道:“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机会难寻,本宫绝不会放手。就算难成,也要试上一试。况且那于谦虽与咱们没来往,但他会把这种事向朱文表抖露出来不成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万一被截获怎办”曹参道。


马皇后这才寻思了一会儿,认真道:“郭节与许多在外的细作联络,也没被截获,你就是跑一趟就被截获了你干什么吃的别带书信了,直接去找于谦传口信。”


太监曹参不能不从,他的处境若是得罪了马皇后,还有什么活路宫里头皇帝皇后不就是律法,杀个太监宫女只看心情,理由都不用,死个人和死条狗一样轻松。


但是不幸的事已经早先就被曹参言中,他被内侍省的密探逮捕了。


凤仪楼姚姬的房里传出了“哈哈”的笑声,这种笑声是非常少见的。姚姬平素笑不露齿,稍微笑得多一点都要拿袖子遮掩一下,何曾像像现在这样哈哈大笑,半个楼都听得见


一旁的白衣侍卫和正在禀事的秋叶都惊讶地呆了,等姚姬笑了好一阵捧着小腹喘气总算停下来时,秋叶才继续说:“那太监一出宫门就被咱们的人盯上了,想来也稀奇,一个太监鬼鬼祟祟一副要远行的模样岂不蹊跷但他也没犯事,咱们的人就一路跟着瞧个究竟,等他到了江西直奔都昌的路,咱们算是猜到他是真有事出去,可能是见于谦去的,都昌县那地方只能叫人想到于谦。


反正就是个太监,咱们就直接抓了搜查,但没搜出什么东西,遂用刑拷问。结果还没用到一半,那太监就什么招了,供词还让他亲笔写的。夫人请过目。”


姚姬拖着长裙,一手拿着一张纸有趣地诵读,一面在地板上信步慢走。她读了一段话,便挥了挥纸,说道:“她到底是皇后,碍于建文帝的面,以前我还不敢随便动她。就想着罢,反正看着跑不掉,以后慢慢与她清算一下多年的旧账;有时候我还担心呢,万一大事有变,世事难料,没机会了怎么办现在倒好,自己洗干净了脖子往上送,唉,真是个蠢妇。”


姚姬低头思量,抬头唏嘘,一点也不急,好像在品味此刻胜利的喜悦滋味一般。她转头道:“这么蠢的一个人,我以前没少受她的欺凌。有一次还让太子装作中毒,想陷害老娘,差点没把老娘害死”姚姬今天似乎有点反常,用词也不甚讲究,寻常她是从来不说脏字的人。


她问秋叶:“这么欺负过我的人,现在怎么觉得一点压力都没有是她变得越来越蠢了,还是我变厉害了”


秋叶小心答道:“应该是夫人厉害了,小人想陷害您这样的大人自是寻死。”


姚姬想了想,收住笑容,唤夏雨进来,吩咐道:“把供词送给湘王先看看,然后给郑洽郭节什么的人也瞧瞧。”


夏雨提醒道:“郑洽便罢了,郭节很清楚是建文帝马皇后的人,万一他们把东西毁了怎么办”


姚姬“哼”了一声,没作理会。夏雨这才恍然道:“卑职一时糊涂。”


姚姬又道:“等大伙都清楚怎么回事了,你们带几个白衣侍从过去,直接把马皇后抓走,就说忠正殿不适合她继续居住,换个宫殿住一下,也不必张扬。”


“是。”


各寺卿及南宫诸臣见了供词,几乎所有人都在场面上保持了沉默,只有少数人私下里唏嘘一两句“后宫本就不该干政,太祖遗训不能不遵”。


马皇后独自在寝宫呆了一天一夜没出来,第二天一早,只见她头不梳脸不洗蓬头散发走出了殿门,来到了忠正殿暖阁要见皇帝,但被太监挡住了。


她对着紧闭的房门哽咽道:“皇上,夫妇多年,让臣妾见您最后一面罢。”


片刻后,建文的声音道:“请皇后进来,你们都退下。”


马皇后进门后在建文帝的椅子前跪下来,“臣妾肆意妄为,前来向皇上请罪。”


建文铁青着脸走了下来,亲手扶起她:“何罪之有”


“皇上”马皇后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朱允炆又道:“你有错,但没有罪。不过丧子之痛非人所能忍,因此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马皇后顿时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朱允炆的怀里越哭越伤心。朱允炆轻轻拍着她的背,夫妻俩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举止了。


她哭够了,这才红着眼睛擦眼泪道:“皇上要为文奎报仇。那妖妇和孽子都不认皇上的,白养了他们”


朱允炆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指着桌子上的一壶酒道:“喝下安心上路罢,你可以放下一切了。”


“皇上皇上您不是说我没有罪吗”马皇后瞪圆了眼睛。


朱允炆冷冷道:“我护不了你,你必须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是皇后,没路走了要死得有尊严,难道你想被关进冷宫被人任意欺凌羞辱”


“他们他们”马皇后眼睛露出了彻底的绝望。


朱允炆的口气仍旧冷峻:“别以为朕不理会后宫,以前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姚姬结怨多深,如今情势颠倒过来,你认为她能轻易原谅你”


马皇后摇头道:“文奎是不是真的死了,皇上要怎么为他报仇我想看到结局”


朱允炆沉默了片刻,把头靠近她的发鬓,小声说道:“朕二十多年都等,不急这一时,一切要等时机。至少,朕要百年后入享太庙,在史册上要有建文年号。”


马皇后渐渐安静下来,说道:“臣妾不能这么蓬头垢面就死,要回去梳妆更衣。毒酒我带走了。”


她回到寝宫,慢吞吞地梳洗头发,一件件地试穿存放的绫罗绸缎。一个多时辰后,忽然殿门被直接撞开,四个穿白衣白裙的女人提剑大模大样地闯了进来。马皇后作势抓住了桌案上的酒瓶子。但立刻就有个女人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夺走了瓶子。


其中一个女子小声说道:“就这么把她押出去,上了马车再绑。”


抓住马皇后手腕的女人冷冷道:“皇后娘娘,您自己走吧,省得咱们五花大绑在人前,您也不光彩。”


马皇后仰头“哈哈”笑了一声,身上都在发颤,咬牙道:“走就走,本宫看她能怎样”


白衣女子前后看住,押她出门,宫中宦官宫女无不低着头视若无睹,更没人要来阻拦的意思。


第四百二十六章 野兽


天气转好,张宁的腿脚果然也利索了。他见到姚姬,开门见山道:“马皇后怨气很大怀恨在心,留着是个祸害,如今正好有机会铲除,直接杀了了事,然后称是病逝举丧。”


姚姬指着案上的一个瓶子,冷冷道:“杀她幸亏咱们行动快,否则就让她一了百了了,岂不是太便宜如今她被皇上打入冷宫,已完全控于我手,不也算铲除么”


张宁缓缓道:“我劝说您杀掉她,就是不想您对她施虐虐人也是虐己,我不想看到你变成那样子,在我心目中,您是女神一般的存在。您信我一句话,失去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复仇非想象中那么快意。”


“你知道什么,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姚姬怒道。她向门外唤来侍卫,问马皇后在哪里,然后便叫张宁一起过去。


冷宫不是想象中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牢房。只不过外面的建筑也是黄瓦红墙,表面比较光鲜罢了。关押马皇后的房屋看起来和宫殿没有任何关系,地上铺着草,马皇后的手被锁在木柱子上,脚上戴着镣铐,这番光景和囚犯有甚区别


马皇后身上还穿着绸缎,不过头发已经散了,一身狼藉。她听得响动,抬起头用yin冷的目光看了姚姬等人一眼,然后就垂下头去,长发顿时拂面遮住了她的脸。


姚姬若有所思地说:“瞧见没有,她不骂我,也不激动,并不像寻死之人想苟且偷生伺机翻盘,还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想看个究竟”


张宁默然不语,马皇后也继续垂着头。


姚姬冷笑了一下,吩咐道:“把门窗都关死,叫己丑过来,其他人没有命令不得靠近一步。”


己丑便是会做河豚的那个白衣侍卫,同时也是奉命截杀太子朱文奎的人。她面无表情地走进牢房,抱拳向姚姬执礼,连正眼都不看一下被五花大绑的马皇后。


姚姬款款走近,轻声说道:“朱文奎在安福县起兵,作为交换条件,咱们送了一批兵器和工匠,工匠中当然有耳目。他兵败后逃走,细作伪装成败兵一路跟随,一直到贵州地界。文奎是皇长子也是太子,名分上威胁我家的宁儿;你们又那么恨我们,我也那么恨你们。当时文奎自己兵败了,在外是下落不明,我怎能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天赐良机坐视不顾如果换作是你皇后娘娘,你会眼睁睁地手下留情么杀文奎当然是我亲口下的命令,你还想不想看一下亲手割去他脑袋的人我带来了,就在面前,你抬起头就能见着。”


马皇后终于抬起头看,甩开凌乱的长发,目光从姚姬张宁脸上扫过,注视在除此之外另一个唯一的人身上,己丑。


姚姬转头问己丑:“你是怎么杀死朱文奎的”


己丑面不改sè道:“他跪在地上求饶,我提剑过去活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斩首之前还没死,好像吓shī_jìn了。”


姚姬哈哈大笑,神sè中带着些许疯狂。仿佛一个贫困的人,突然中了一千万彩票一般的表情。她笑道:“真可惜,尸首喂山林里的野狗了,首级时间太长烂了被丢进了茅坑,尸骨无存。若是首级还在,现在亲眼叫皇后娘娘看看,那是多么有趣的事。”


“呸”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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