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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95部分阅读(2 / 2)

“是。”


一份急报送到武昌参议部官署内,收发处理公文的司务看完内容条目,急匆匆地径直找朱恒去了。


在黄州境内发现了大批官军从平湖关通过。平湖关在黄州中部,大别山西面,大军只要过了那附近的几个关口,到长江北岸便如履平地。朱恒私下里在张宁面前推测,官军是不是要打九江


数日之后,永定营斥候再报军情,有官军水师接近鄱阳湖湖口。种种迹象让朱恒在张宁面前也有些沉不住气,他坐立不安地说:“前阵子神机营西调至荆州,又有川军东下,难道只是声东击西之计京营的目标是九江府”


张宁拿尺子在地图上一量,虽然图纸没什么精度可言,不过大概的远近还是差不多的。“武昌府距九江城,直线距离就几乎有四百里之遥。”


朱恒紧皱眉头,刚坐下来又站起身,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好过。当初参议部决策将朱雀军重兵布置在洞庭湖西面,现在东面却很快就受到威胁,他作为参议长文官谋士团最高幕僚难辞其咎,往大了看可以说是战略失误。


朱恒使劲点头道:“武昌过去太远了,主要我们兵力也远远不够,这里只有永定营能战九江是汉王府控制的地方,若是咱们不打招呼就大军压境,也会有很多麻烦,现在在设防联络南京时间也不够了。”


张宁发现无计可施,反而淡定下来。他好言道:“这也怪不得朱部堂,根本原因是咱们兵力不足以应付这么长的战线。刚才朱部堂所言声东击西之计,我倒觉得有些言过其实,这么大规模的调兵作战,朝廷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用了也于事无补有可能是京营意图两线出击。”


朱恒听罢情绪复杂地看向张宁,突然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一个年轻人宽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张宁又问:“上次调送给汉王军的军火,确认已送达九江府了”


“是,早已送达。”朱恒点头道。


“很好”张宁微微偏过头去,好像是在看别的事物的模样,这样有一点自然停顿的时间,回过头来便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姚夫人要到武昌,我到城门口去迎接,官署里就有劳朱部堂操持了。”


朱恒忙执礼道:“臣定当用心谋划。恭送王爷。”


看到张宁离开的背影,朱恒想起他最后说那句话时的样子。和张宁相处了不短时间,对于一些习惯朱恒已经了如指掌每当张宁遇到难题时总会做那样的动作,偏头看别的东西,好像在刻意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但又不会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因为眼珠子的细微转动好像在思考问题。


或许张宁本就是个谨小慎微而且有些优柔寡断的人,不过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在有意识地克服自己的弱点。


那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再次确认军火的事,意思是可以依靠汉王的军力来抵挡东线朱恒是从汉王府过来的人,总觉得不太可靠,但是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宁带着卫队出城等候,果然等到姚姬的一行人马。因为昨天就有关卡咨文禀报内侍省的行踪。当然一个嫔妃身份的人进城就没有多少迎接仪式,和建文驾临时完全不同;张宁亲自出城迎接就可以表示尊重了。


内侍省选定的地方仍然在楚王府,建文帝的行宫同样在此。因为楚王府占地宽广建筑极多,幕僚们建议将内侍省也设在此处,一则威严,二则让张宁的母妃住在王宫可表示合盟之心所以姚姬也将住在楚王府。


这座王宫本来是太祖第六子楚昭王朱桢的王府,朱雀军进攻武昌城时,这里的主人楚王已经是第二任朱桢的儿子楚庄王朱孟烷。不过楚庄王在大军还没到达武昌城时就跑了,等张宁拿下武昌城时,这里只剩一座空的王宫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宦官宫女。


记得建文帝刚进城时要入住楚王宫,还惺惺作态了一番多不情愿。他说这里是堂弟的王宫,现在把弟弟赶跑自己来住有点不义云云说来楚庄王和建文帝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建文的父亲朱标和楚庄王的父亲朱桢同是太祖的皇子,亲兄弟。后来张宁称楚王自己跑了,这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皇兄借住作为行宫也是无妨,以后还给楚王就是,建文这才同意。


张宁骑马接着姚姬的车队从南城门进城,通过察院大街就到了楚王府北宫门。这条街的名字叫察院街缘由很简单,湖广按察使司就在这里。大伙从北门进去是因楚王宫分内外宫,从南面正门进去是外宫;北面是内宫,也是内侍省的范围。皇帝住在外宫的大殿上,忠正殿皇恩殿等建筑更有气派;“内侍省”将设在内宫,从北门进去,亭台楼阁宜于居住,却没有大型的宫殿。


威仪当然是要留给建文帝的,这也是张宁需要他的原因。内侍省名义上可以是皇帝的后宫,其实就是姚姬控制的势力;相比之下,张宁这个藩王在武昌城连王府都还没有,他住在官署里。


北宫门上面有副牌匾,上书:皇恩浩荡。不过这道门的名字不叫皇恩浩荡门,而叫“望京门”,名字是永乐帝迁都北京后改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楚王表示自己很想念在京师的皇帝。


人马穿过南门延伸的两丈宽主道,在一栋二层高的大房子前停下来。张宁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交给马夫,径直走到马车旁边,挥手支开了一个白衣侍从,亲自给姚姬把厢门打开。等姚姬弯着腰下来时,他又把手臂轻轻伸过去,姚姬笑了一下,便扶着他的手腕下车来了。


张宁指着前面远处的一条东西横开的大道说:“这是楚王宫内外分界,前面是父皇的人掌管,按照约定好的规矩,母妃的侍从不能随便过去当然您要亲自去拜见父皇,那是可以的。”他稍稍降低了点声音,“宫外包括南正门内侍省的人可以把手,为防细作奸人混进行宫。”


姚姬直着脖子微微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回首目光从张宁的脸上扫过,眼睛顾盼生辉,然后轻轻把手从他的腕上拿开了。周围的人都是内侍省的侍从,此时无不弯腰垂首,眼睛看着地面。


张宁又道:“母妃一路车马劳顿,今日早早歇息解乏,儿臣便不多叨扰了。”


“湘王近日很操劳忙碌”姚姬朱唇轻启,淡淡地问了一句。


张宁转头目光看了一眼毫无观赏性的路面,略一思索停顿,便答道:“倒不是很忙,今早已去过一趟官署,参议部诸官足够应付日常政务了。”


姚姬听罢说道:“那你留下来同我用膳罢,许久不见,我也想与你说说话。”


第三百三十八章 梅花的花语


和姚姬一起在王宫里吃过午饭,他被带到附近的一个茶厅里。姚姬柔和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饮一盏茶,要是觉得累就在那边的榻上午睡一会儿,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去去就来。”


张宁应了一声:“这里面环境不错,很安静。”


姚姬笑了笑,面前的平安说话的声音确实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她对声音是比较敏感的。那种声音温和而轻,好似就在耳边悄悄响起,还能分辨出呼吸的细微感觉;温柔却丝毫没有那种轻飘飘之感,低沉,就好像一辆高档车关门的声音,声音低清晰没有杂音又带着些许力量的厚重。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张宁左右看了看,这间房没有凳子和椅子,只有蒲团或席地而坐,有点仿秦汉时代的装饰,古朴素雅。他便在竹窗边的一张几案旁边跪坐下来,见几案上放着围棋和棋盘,大致是可以在这里下棋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个插着新鲜梅花的花瓶。不过现在他当然是没有心思下棋的,心里还挂念着九江府北面的军情,只是不想在今天把那种有点焦躁的心情表现出来罢了。有时候,无论是要哭还是闹,都是无济于事的,就像噩梦里临死前的吴庸。


片刻后就有人进来了,是端茶的小娘。不知是否因为长久没有沾女色的关系,张宁情不自禁地注意到这个女孩。她穿着一件浅红色的交领宽袖白色的长裙,在这间因刻意装饰古朴的灰白黯淡色调的屋子里,一袭浅红的衣裳颜色就像一样点缀,让一切都生动起来就像花瓶的那一束梅花。


直觉这个女孩不太像端茶送水的丫鬟,气质很好,虽然胸不大,胜在身段苗条婀娜,总之是叫人看着舒服的姑娘。


“请王爷慢用。”小娘跪坐在旁边,小心地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晶莹透明的琉璃杯,里面不见茶叶,应该是泡好了再将茶水倒进琉璃杯里的。张宁端起来尝了一口,春茶嫩叶的味道。


“对了,你想听梅花的花语么”张宁忽然说道。小娘刚想起身,听到这句话便好奇地问:“花语”张宁点点头,并不解释,汉语是很神奇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新词只要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个大概,费力去解释反而画蛇添足。


“嗯”小娘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重新跪坐下来,大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英俊的脸庞。她的眼睛露出隐忍的忧愁,这种目光张宁太熟悉,偶尔人会对与自己相似的同类产生认同感。


他看向花瓶里的梅花,温和地说:“高雅脱俗忠贞,谈吐和举止上体现出内在的气质。”


小娘脸上微微一红,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女人是不会拒绝赞美言辞的,显然张宁不是在说梅花,因为梅花不会有“谈吐和举止”。


那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如同在耳边悄悄耳语着情话,“花语有典故来源。隋朝有个士大夫游罗浮山,夜里梦见与一位装束朴素的女子一起饮酒,这位女子芳香袭人,又有一位绿衣童子,在一旁欢歌笑舞。天将发亮时,士人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棵大梅花树下,树上有翠鸟在欢唱。原来梦中的女子就是梅花树,绿衣童子就是翠鸟,这时,月亮已经落下,天上的星星也已横斜,士人独自一人惆怅不已”


姑娘专心地听完,小声说:“虽然结局不太圆满,还有点教人伤心,但还不差,很美。”张宁点点头,捧着琉璃杯道,“茶泡得很不错,谢谢。”


这句话有送客的意思,不料小娘反而更靠近了一些,柔声道:“我扶王爷到旁边的榻上歇会儿罢。”


张宁觉得她忽然这么说有点突兀,便道:“我不习惯白天躺着,就在这里坐会儿,一会姚夫人就过来了。”


“夫人不会来的,她叫我侍候王爷。”小娘说道。


“原来如此”张宁停顿了一下,微一思索,“那我要告辞了,改日再来问母妃安好。”


小娘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要了我吧我会让王爷满意的。”


张宁怔了片刻,十分诧异,不就是和这小姑娘说了两句话,这就要上床了比前世的酒吧里泡妞还直接。如果面前的人是熟悉的顾春寒或是徐文君,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娘们。姚姬的手下不是自己的后宫,张宁不觉得随便yin乱姚姬的人是什么好事。


而且如果三言两语就被一个陌生的娘们引诱上了,这一定是一个男人的弱点,极易被人利用的弱点。


他觉得再说什么话都不妥,总之是在拒绝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他便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先离开此地再说。不料跪坐在地上的小娘欠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你要是走了,我会死的。”


她的意思是没有完成姚姬的命令,会被惩罚但说到因此就杀自己的手下,恐怕严重了点。张宁好言道:“放心罢,姚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小娘的声音里带着惊恐的颤音,“我本来就该死的。身为白衣剑侍逃跑了,不幸又被抓回来,姚夫人不能容忍背叛,照规矩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她答应我了,只要好好服侍王爷一回,就饶过我的性命。王爷愿意要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张宁听罢心道:这事儿倒是稀奇了,我不成了货真价实的种马虽然好像也不赖,玩弄女人,还能救她。


小娘见张宁站着没动,便放开他站了起来,悉悉索索地拉开了腰带,缩了一下肩膀,便把上衣拉了下去,露出了肩膀上的肌肤,衣衫掉到了地上,接着是亵衣,整个过程张宁没有阻止她。


“我没有骗你,你看我身上的伤,之前被拷打过”


张宁转过头,果然见她的胸脯上,连乳房上都有血红的鞭痕,锁骨到腰上尽是淤青。她转过身,背上同样伤痕累累。年轻的身体,白皙的肌肤,却遭到如此虐待,着实叫人产生怜惜之心。他的视线再次落在花瓶里的梅花花瓣上,心下产生一种联想,美女真正如花朵一般,美丽,却如此脆弱。


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小娘的只有微微隆起的乳房上,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站着没动做出任意采摘的模样。但张宁的手指只是抚摸她的伤痕,问道:“还疼吗”小娘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亮晶晶的泪光也带着些许意外,她终于忍不住小心伸出手想抚摸张宁的脸,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摇摇头道,“不是很疼,不要紧。”


“你叫什么名字”


“辛未。”裸露着上身的小娘使劲扑进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张宁小声说道:“一个年轻的小娘子,终于得到锦衣玉食后,却后悔了。在内侍省,没有自由,没有人能欣赏自己的容颜,不甘心”


辛未一改柔软的动作,开始急不可耐地为张宁宽衣解带,她冰凉的手触到了张宁胸膛上的皮肤。接着她摸到了那根东西,坚硬的触觉让她觉得不需要更多的努力了。她仰躺在地板上,说道:“来吧,插进来。”张宁道:“我躺着,你到上面来。”辛未心想:他是觉得地板又硬又冷,硌疼了我背上的伤是这样吗


她犹犹豫豫地准备好了,终于身体一沉自己坐了下去。她的大腿顿时一阵抽搐,脸色也白了,贝齿咬着嘴唇发出沉闷的声音,虽然声音压抑沉闷,却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在一瞬间,张宁意识到这个小娘还是第一次。


事后她默默拿手巾擦拭着地板木头上的血迹再次证实了这一点,不过血迹是最难擦掉的东西,哪怕反复拭擦,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淡淡的痕迹。


辛未已经收拾好,屈膝轻轻执礼道:“王爷,我走了。”接着身后就响起了门房“嘎吱”的轻轻声音。好像只是一阵微风吹过,从未发生过什么事。


张宁重新跪坐在桌子前面,伸手握住琉璃杯,杯子里的茶水早就冷了,不过还是可以喝的。


坐了一会儿,姚姬进来了,侍从停留在门外没进来。张宁忙起身作揖行礼,姚姬道:“她还合宁儿的心意罢”张宁笑道:“身子还是完好的,不过反而不尽兴。”


“你真是”姚姬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在这间古朴的房子里不是点缀,好似让整个空间都照亮了美丽起来。当张宁打量她时,才发现如此亮丽的姚姬身上竟几乎没有金银首饰,只有耳朵上有一副金镶宝石耳环,很小。她的指间随意地轻抚过耳边的青丝,才让耳环凸显出来,动作自然而轻柔,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骤然更加温柔。


张宁说道:“母妃戴的这副耳环很漂亮。”


姚姬微微摇头,不以为意,说道:“我答应过辛未,只要她服侍过你,我就饶她性命。不过她做过一段时间近侍,对内侍省及各分司的情况了解得十分清楚,如果转身投靠了外人,那我们的底细就彻底被摸透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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