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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69部分阅读(1 / 2)

的子孙世世代代无出头之日。


太祖言“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梦想是好的,现实却事与愿违,大明立国才不到六十年,jūn_duì战斗力已每况日下,同时很快就衍伸出无数的问题。


张宁与诸文官议事时,在一篇文章里论述,认为军籍就是一个弊政。他认为国家武备是自上而下每个人的责任,没有理由只让一部分人既负担兵役又出军粮,这种说法是不公正的;公正的做法是上到宗室贵族,文官士大夫,下到黎民百姓,都应该为武备出力。


政令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和辰州一样,常德在城破的那日起就处于朱雀军的统治下,以前的官吏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屈服于铁蹄下仰仗鼻息生存;而朱雀军内部无论文官武将,日常理政军务为要,这种政策和他们利益没有什么冲突。只不过有几个有点见识的文官知道军制实际是出自太祖之手,算是一个“祖制”,不过既然张宁身为太祖的子孙都违背祖制,下面的人并非大儒谁也懒得管了。


其实在张宁看来一种过于不公平的政策,就算宪章祖制也无法长久。明中期以后就出现了严重问题,因为以前是通过压榨军户来维持国防,很快府兵败坏军费难以维持,转而无奈由国库负担,结果就拖累了整个财政,军费成了国库开销最大的一项;大明朝的财政问题,张宁认为军制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但是废除了朝廷既定的国策,他又没能设计出一种新的制度来代替;不过眼前这个问题还不是问题,他面对的是如何打败强敌,而不是怎么治理国家。


张宁站在常德府的城头上,久久眺望着视线中的河流原野山脉,若有所悟地想一个人的眼睛确实也是身处的位置决定的;仅仅几年以前,他从来不真正关心这些事,看到的只是自家如何过日子而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奇术之源


常德之战后,那些与此有关的人都需要向皇帝上奏解释,而现在朱瞻基仍在扬州。


从扬州发出的各部公文都批注了“行在”二字,也造成了朝政日常的一些不便。不过陪在宣德身边的孙贵妃好像挺喜欢这里的,不仅山水园林风景秀丽,气候也比京师更湿润,孙贵妃觉得对自己皮肤好;也许最让她满意的还是在扬州,离开了三宫六院无数的女人,心里踏实一点,虽然在京师皇上也最宠她,但毕竟那些竞争者着实就在眼皮底下。


朱瞻基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有两个,都在北城河边一个叫“徐林小筑”的园子里面。这处园林是江浙一个姓徐的盐商在洪熙年间建造,当他得知皇帝御驾亲征到扬州时,主动上书贡献出自己的园林作为朱瞻基的行宫。朱瞻基接受了他的好意,并因此省去了一笔开支;明朝皇帝到江浙来主要花费还是军费,和后来满清皇帝南巡动辄以千万两的耗费没法相提并论这种事在大明朝廷是难以想象的。


一座较大的楼阁里是朱瞻基与大臣商议军务政务的地方,内有许多六部官吏当值;后面的几处湖边水榭则只有内侍宦官走动,朱瞻基在这里私下接见一些人。


比如锦衣卫的人东厂的人,他处理的事不是所有都可以在朝廷里公开。


现在朱瞻基在水榭里见的人就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陆佥事,陆佥事刚刚从湖广过来,身上的风尘仆仆也未去尽,就赶着来面圣了。


锦衣卫的人不是时时都说文官的坏话,很多时候他们还是比较务实的。陆佥事这回的言论就挺支持于谦,他表示不知撤军是否做得对,但当时在战阵上确实难以取胜,并提供了一些证据这些真凭实据也是陆佥事在这次差事中主要的作为。


不管怎样,锦衣卫的人在士林名声很臭,他们不会故意帮着文官说话,所以陆佥事的说辞应该还是可信的。


这时内侍把一副长长的木匣子抬进了水榭,司礼监掌印王公公亲自下令宦官们把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两枝崭新的火枪。陆佥事躬身道:“微臣到湖广后,一面联络北司给的名单,一面重新安排人手,劝降了张宁叛贼中负责为他打造兵器的伪官和工匠数人。之后召集了一些人手,下令降官仿制出叛贼使用的火器。这种火器称为火绳枪,便是叛贼主要的兵器;整体不难制造,只有枪管较费时日,要先用铁不断锻打成精铁皮,锻裹成管之后还需用钢钻钻进打磨,钻成一枝枪管需要一月时间,稍有不慎便可能出现炸膛等差池,报废无法使用。”


陆佥事见皇帝在听,便又继续说道:“这种大火绳枪射程可达一百多步,有效射程约百步可穿铁甲。所谓百步穿杨的神兵恐有不实,但贼军以三段击战术,整列步军齐放,对我步军威胁极大。战阵之上,铅弹无迹可寻,铁甲不能阻挡,被击中者惨不忍睹,又声大如雷徒增声势,故几次步军交战官军几乎都是一触而溃。”


“还有这种火药请皇爷过目,是以各料加水用木舂,晾干打碎以竹筛,可得米粒状之物。以微臣察之,米粒药搅拌均匀不会因颠簸分层,也能防风吹散,防潮也有效用。”陆佥事一并呈上了自己的战果,“贼军还曾使用过图上的炮,或称之为子母炮,不过微臣记得几年前郑公公提到过的弗朗机人船上的炮,与之仿佛相似臣以此斗胆猜测,建文余孽是否在海上有所活动,并和弗朗机人有所勾结,从夷人手中学到的这些火器”


朱瞻基当即下令道:“把人和东西就送南镇抚司,让他们试造,若是可用,则交兵部议决成批制造。”


陆佥事又道:“据降人交代,贼军用炮时另有铳规,只可惜他们都不懂,微臣尽力把其它的东西也打探清楚。”


叫皇上点头,并有赞许之意。陆佥事心下高兴,知趣地跪拜告退。


王狗儿忙吩咐道:“来人,把东西都抬下去放着罢。”


朱瞻基不动声色地坐着,手指轻轻放在于谦的奏章上。陆佥事的论述让他心里多少体谅于谦,但并没有因此对湖广的人满意:虽有诸多理由,但不战而逃放弃府县,实在考虑欠妥;另外在战事的描述中,常德骑兵一部于城外被劣势贼军突袭击败,又和火器有什么关系恐怕武阳侯薛禄本身作战也有问题。


朱瞻基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哪怕是看起来很复杂的事,他也能三下五去二处理。这时他从诸多考虑中很快清理出几个关键点:临阵换人反而不利;派到湖广的各派人士也并非无能;放弃常德是没法拿出来说通的。


所以朱瞻基很快就作出了决策,很简单:不问不理。


既不问罪,也不催促。常德府之战对于整个湖广局势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应该给于谦和薛禄一些时机。


而朱瞻基最急的,是希望张辅尽快渡江攻占南京,解决祸乱之源。但他仍然没有过分催促张辅。


陆佥事不是时时都趁手,他回扬州后不久,有个人在辰州被抓住了。


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锦衣卫总旗官,名叫王忠,本属北镇抚司,不过陆佥事到武昌后便暂时受命于他。逮住他的人不是张宁新组建的“近卫局”,反而是姚姬的一个护教。当时有个锦衣卫的军随在辟邪教内做卧底,好几年前就混在里面了,那军随被逮住之后,经过一番严刑拷打才供出了上面的王忠;随即教徒就悄悄抓住了王忠。不料那王忠被逮之后立刻就愿意招供,比一个小小的军随还容易对付得多,因此没吃什么苦头。


一队精兵秘密将王忠押送去了常德府。


张宁知道后,随即亲自去见这个人,因为他立刻就明白了此人的重要作用,最起码可以尝试从他口中弄清楚,朝廷官军究竟对朱雀军的底细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在府衙旁边的一个戒备森严的小院落里,张宁走进了一间厢房,只见这个锦衣卫实在其貌不扬,外貌普通得很有做细作的资质。屋子里的将领见张宁进来,便声色俱厉地呵斥王忠:“跪下磕头”


张宁忙制止了将领,和颜悦色地说道:“不必如此,王总旗是锦衣卫的,他最清楚用哪些手段折磨犯人,或许我们就可以省去那些让人不快的环节了。王总旗觉得我说得可对”


王忠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隐瞒半句。”


“爽快人。”张宁招了招手,“给王总旗拿杯茶来润润嗓子,以后不用太亏待他了。”


“谢大人。”


张宁道:“你先把自己知道的说说看,是不是和咱们知道的对得上。你说完了,我再问你。”


王忠沉默了一会儿,张宁耐心地等待着。王忠终于开口道:“贵军兵器局里投奔锦衣卫的人有四个,提举范四工头严石工匠李大姜瘸子。这事是下面一个校尉去办的我没有出面,那校尉已经去武昌了,小人句句属实,不过另有一些人是我直接联络的,小人愿意供出来。”


他见张宁没问话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又道:“上面的人是南镇抚司佥事陆尚书,他不会亲自到敌境上来,所以并不隐瞒身份;手底下的人不止我一个,不过另外还有谁我便不清楚了,只有陆佥事才知道。上头给咱们的命令有三条,一是弄清楚火器如何制造二是摸清火器之术的来源三是混进贵军打探军情这些事小人在辰州已经招过了,确实只知道这些,绝无隐瞒。”


“火器之术的来源”张宁反问了一句。


王忠道:“正是如此,这是陆佥事很想查清的一件事。贵军在战阵上所用兵器,非大明之物,与交趾缴获的神枪也大为不同,故而上头要查清来自何处。”


张宁又问:“反叛的范四,是否在仿造火器”


王忠苦着脸道:“小人不敢妄言,这事真不清楚,咱们只管把人弄上去。”


张宁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心道锦衣卫的人恐怕永远也弄不清楚这事儿了。就算直接告诉他们实话,技术来源于后世的见识,有谁会信


就在这时,王忠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还有个消息,咱们查清了大人身边有个人叫宋虎,此人本名是赵二虎徐州人士,原为郑公公麾下的一员小将,立过功,却不知何故改名换姓投到大人麾下了。”


王忠这么一提醒,张宁倒是想到了火器之术来源的一个合理解释:通过郑和的海军,从西洋人那边得来的。


十五世纪上半叶的西方兵器发展,在张宁的臆测里应该开始追赶并领先东方,至于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却不太清楚,到明朝后还没见过西洋人。不过此后欧洲渐渐开始了大航海时代,风帆战列舰需要装备火器,或许在火炮方面开始接近朱雀军使用的火器了。


第二百六十章 梦境


张宁隐约记得名著百年孤独上有一段关于家乡的论述,如果在某个地方安葬过老死的亲人,就可以把那个地方当作自己的家乡了。按照这个标准,无论是武陵山还是辰州常德,所有的地方好像也算不上家。自己不过是这些地方的一个匆匆过客哪怕铁蹄之下它们曾臣服,但依然无法给这些古老的城带来多少改变,除非气急败坏地扮演一个小丑想将其夷为平地。


于是他只是暂住在常德府衙旁边当作官署的一个院子后面,一间屋一张床一ri三餐,人生不过如此。


等到姚姬等人将要到常德的时候,他才想到派人去物sè一个地方好作为女眷的住处。但很快他就自己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几年前曾被他征用为茶园的沅水之畔的一个园子。那园子最开始是官府的公物,周围环境也不错,正是适合的地方。


张宁一时兴起,便与老徐王贤等亲随一起去了园子里看看。只见几年时间这里再度恢复成了一个供人游玩的游园,当初做茶客生意的痕迹只剩下丢在杂物间里的一些椅子桌子等物什。园子后面的那所别院,张宁曾住过,如今也成了别人买下的财产;不过老徐受命给了一笔钱,很快那家的主人就避之不及了。 ..


“我以前就睡这屋。”张宁回头对随从笑道。


王贤等将士不知怎么答话,都只得弯腰附和。


张宁抬头从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又说道:“今天我就在这里住了,下午可能还有一些事没办完,让汪昱派人把公文卷宗送过来,晚上我会看完。”


老徐抱拳应道:“是。”


外头有不知什么鸟雀在鸣唱,树木在微风中哗哗作响,周围一片宁静。他似乎忘记了整ri惦记的事务,心下感觉有些疲惫,便索xing打算在这里小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吃晚饭,晚上还有时间处理一些事儿。


一个熟悉的并且花钱买下了的地方,张宁却有一种感觉,这地方和自己无关,十分陌生。一种毫无归宿感的心理,时刻在大明朝的ri子里伴随着。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时而信以为真;时而好像又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境支离破碎,一瞬间他闪过一个念头,等到自己醒来的那刻会很清楚地记得,但很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忽然他来到了一个白雾笼罩的地方,就像在电视剧西游记里看到的南天门般的光景,雾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张宁看不清她的脸,却不知为什么知道她是谁。那女孩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张宁想了想说道:“我本来在明朝我们现在在哪里”那女孩道:“我也不知道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张宁说道:“我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家人呢快过来,我们回家了。”


接着梦境再次破碎,张宁一下子醒了过来。和往常一样,这一刻他对梦里的记忆十分清晰,虽然等意识完全恢复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回家张宁还记得梦境中想到的家的模样,那是一个在小河边的散居的小村子,夏ri炎炎的河水十分清彻,在“上个世纪”的时光里完全没有工业污染,里面有螃蟹田螺和各种鱼。


果然人无论走多远,总无法忘记自己长大的地方以及最初的生活方式。


“东家,你醒了衣服在旁边,你自己换里衬罢。”一个人的声音恍惚在耳边响起。


张宁转头一看,原来是徐文君,便嗯地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刚过来的”


文君一面做着琐事,一面头也不回地说:“昨晚你睡着了,爷爷就没叫醒你,安排王贤的侍卫在附近布防,然后叫我过来照顾你起居。”


张宁看外面,恍然道:“原来已经过了一晚上。”


文君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还是要将息自己,别忙坏了身子今天下午姚夫人她们就该到常德了,好像周家的小姐也要来,听说姚夫人这回来常德要为东家主持大婚。等东家成了亲,夫人肯定会自己安排人照顾你的衣食,我就不好老是在你的房里进出了”


张宁不置可否,想了想急匆匆地说道:“让王贤去叫冯指挥过来,调一队骑兵去接姚夫人她们,务必保证安全。”


徐文君迟疑了一下,或许感觉不妥:姚姬身边有很多人马,从辰州到常德府都是朱雀军控制的地盘,一向很太平;再说他早干什么去了,都快到了才急着要派兵去护送。不过文君还是依照张宁的意思办了。


等到王贤进院子里来,张宁果然觉刚才自己的命令不妥,便取消了命令,只让他准备一支仪仗人马,等姚姬进城时去迎接。


当天下午,姚姬等一行数百人到达了常德城,大多是辟邪教总坛的教众人员。朱雀军将城中的一条大道清理出来,列队迎接他们进城。沿途有许多百姓看热闹,多半也也只是凑凑热闹,对于新来的统治者权贵不甚了然。


旁晚时张宁先去拜见了姚姬,谈论了一些关于锦衣卫密探和西洋火器的事。他随即就去找张小妹了。


在小妹住的房门口碰到了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丫头,那丫头屈膝作了个万福,却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张宁,眼睛里带着一些期望。张宁自然记得她,这个丫头叫小荷,本来是汉王大臣朱恒家的奴婢,是张宁把她从山东大老远带回来的,自然很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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