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现代>平安传> 平安传第38部分阅读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平安传第38部分阅读(1 / 2)

话,只是听不太清究竟说些什么。他向头顶的天窗看去,上面黑漆漆的,天应该还没亮。而且这院子是辟邪教总坛的中枢之地,冷飕飕的凌晨时分,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喧哗张宁心下好奇,遂起身披上衣服开门察看。


姚姬所住的正房外面果然站着几个妇人,别人都没吭声,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再次大声对着房门说道:“属下冬雪有急事禀报,打搅教主清梦请恕罪。”


张宁认识一个护教名唤秋叶,这里又有个自称冬雪的,他很容易联想起来,所谓四大护教可能就是以春夏秋冬为名;那么这个冬雪应该也是辟邪教高层的四大护教之一。冬雪这名字挺雅致,不料人却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半老徐娘,颧骨甚高门牙有点爆,长相却是不咋地。


因为她口称有急事,张宁心下好奇,便退而系好腰带也没梳理头发,随即出门。门外的妇人见他出来,都微微弯腰做个行礼的姿态,可见张宁作为贵客已是辟邪教上层人员知情的事了。


张宁转头看了一眼正房紧闭的房门,里面毫无动静。他便说道:“这么晚,教主可能早就宽衣歇息了,稍安勿躁,得等一会儿什么要事可以先对我说”


冬雪左右回顾,略一思索便道:“刚刚得到禀报,总坛后山入口发现一个可疑之人,还打伤了咱们俩人。当时在后山附近我们加强了警戒,各处共有八人,可是草木丛生行动不便,加上天黑,八个人闻得警示过去也没凑效,被那人各个击破伤二人,跑了。”


张宁听罢大惊道:“这么晚了有人在荒郊野岭蹲着干甚”


冬雪正色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的人才会发出警示,想要把他抓住审问,不过没能成功。”


“你看清那人的身高容貌没有”张宁急道。


冬雪答道:“出事时我没有在后山,据受伤的人说,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估摸着有三四十岁,长得很高,面枯而瘦,面骨粗大”


她一边描述,张宁的眼前就浮现出了詹烛离那张欠抽的脸来,更离谱的是想象中的人还仿佛说了句话:有酒就好。


这家伙不是詹烛离是谁除了他谁没事半夜跑到荒山里晃悠张宁顿时心急如焚,又问:“我和随从进来的地方,是否就是辟邪教的后山入口”


冬雪道:“是。”


詹烛离那厮会不会看到我进土地庙的密道了他是怎么查到除“鬼寺”之外的另一个入口的张宁忽然想起带路的教徒闲聊时的话:正门的位置视线太开阔,容易暴露,咱们走另一条路,每个月运补给进山就是从这里,要隐秘一些。


那厮肯定是暗地里观察了辟邪教徒的活动,慢慢摸索到后山入口的这个好酒而无量一身邋遢的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张宁真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果然有能耐会办事的人不一定就好,万一他是自己的对头呢


起先张宁还说“稍安勿躁”,现在他也急了,忙在门外喊教主。可仍然没有动静,仿佛压根没人,他便问周围的人:“教主会不会在院子后面的温泉”


一个妇人道:“教主在房里歇息,这么晚了不会去沐浴。”


张宁遂走上台阶,用手掌猛拍。冬雪等见状惊讶变色,正待要劝,木门已经“砰砰”被他拍响。冬雪忙道:“贵客失礼,不怕教主怪罪”


张宁不管她,继续拍。过得一会儿,里面总算传来了姚姬冷冷的声音:“是谁,要上房揭瓦吗”


张宁道:“是我,十万火急之事,快开门我有话要说。”


姚姬的口气随之改变,在里面说道:“我已宽衣睡下,衣衫不整不便立刻相见,先等等。”


刚才喊那么大声她怎么也没听见实在有点奇怪。这个念头在张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现在也顾不上想这种小事,回头说道:“去个人,把我的两个随从叫起来,让她们收拾好等着。”女人起床确实有点墨迹,张宁急忙提前做了个准备。


“我得马上离开辟邪教回去。”张宁在门外一边想一边说,“走之前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是道个别。”


里面姚姬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发生了什么事”


张宁道:“昨晚我到辟邪教的事,可能被人盯到了,我得回去想办法处理。”


这时门内轻轻一个响动,姚姬的声音道:“你一个人进来,把门关上。”


刚才明明听见姚姬说宽衣睡下暂时不太方便,没一会儿工夫就让张宁进去,还是个男的,院子里的几个人微微有些疑惑;加上教主允许一个所谓贵客的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时不少人都隐隐猜测到了张宁的身份。若非教主十分亲近的人,怎么会如此待遇,加上张宁年轻的年龄,这种隐隐的关系在小圈子里就变得愈发明朗了。


张宁走进布置雅致的屋子,只见暖阁前挂着珠帘,里面燃着红烛,细碎的珠子垂着当着视线,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一个妙曼的身影在动,好像仍在系腰带。


张宁想起昨晚的不欢而散,忽然间觉得心里念想的那个姚姬仿佛在渐行渐远,他遂不造次,只规矩地呆在珠帘外面。里面姚姬说道:“是不是上次方泠带信来的那个詹烛离”


“极可能就是他。”张宁道,“这人脱离我们的视线已近月,一直下落不明,我曾派人沿驿道察领取驿马记录,推算他很可能已折道返回,目的就是为吴庸密查我的活动。吴庸便是在我做湖广按察使后胡灐桨膊逶谏肀叩难巯撸耸掠玫玫焦碌鄣氖卓稀h绻蛲碚仓蚶肴肥悼吹搅宋医朊艿溃扌胛镏ぁ18灰桓鋈现ぃ叫碌鄱淅铮蠊豢吧柘耄铱隙ㄊ遣桓以俜祷毓俪x恕br >


张宁早就意识到了此行有隐患,当时想亲自送方泠来的行程都取消了;可是来与建文帝相认这件事,无法拒绝,人总是存在侥幸心理,哪里会觉得正好被詹烛离目睹这种小概率事件会发生所以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懊悔的,很多事都存在风险,这回运气差而已。眼下能做的只有设法弥补,怎么弥补张宁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杀人灭口。


如果失败的话就没法混官场了,只能投身“乱党”如此一来,辟邪教也会成为宣德帝想铲除的威胁,处境更加不妙;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姚姬都要屈身去讨好建文,张宁可以想象自己可能面对的处境地位。


第一百四十章 气极反笑


人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于现在面对的困境,张宁早就有心理准备,一面为朝廷“尽忠”一面与建文党羽勾结,事情迟早有败露的一天,早晚而已;只是他还没找到怎么解决的办法。


“我一会儿就离开辟邪教总坛,您派个人送我们出去。”他在珠帘外面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预先准备接受皇上召见的安排,只有取消了。”


姚姬口气有些不满:“我知道此事很重要,但皇上专程到这里来,知道你为了其它事而取消行程,定然认为你对他不看重,会影响皇上对你的印象。”


张宁一时没细想,随口生硬地说:“失去皇上的欢心,与被朝廷通缉,哪样更严重”


“你如此说话是何意”姚姬带着点生气地说,“你给我进来”


不知怎地,张宁的犟脾气又在这时犯了,他便说:“您刚起床衣冠不整,我进去像什么话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我能听见。”


姚姬一下子撩开珠帘,瞪着眼睛说道:“我是你的娘,还叫不动你了连一点礼数都不懂,孔圣人是怎么教的”


她嗔目的样子依然别有一番风情,实在是脸长得太漂亮的缘故。不过她的怒色不像是在撒娇卖憨,可能是真动气了,胸口起伏之下微微颤动;张宁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目光,只见她穿的立领上衣的领子没整理好,锁骨位置的一片如玉肌肤仍露外面,不知怎地只露了一小片肌肤,却更能引得人胡思乱想。


不过张宁一想到她兴致勃勃编排舞蹈的事,情绪就更加复杂起来,心里一乱说话也没了讲究:“您已经猜测过的,既然皇上要亲自下来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见你。那我在与不在,也不会让皇上白来一趟的。”


“你”姚姬一跺脚,片刻后她忽然“噗嗤”笑出来,脸上一片绯红。


张宁顿时愕然看着她,心道:这就是所谓气极反笑


她可能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很快就故意拉下脸来,说道:“进来说吧,外头就隔一扇门,被人听见我们吵闹很不好。”


或许是刚才那个笑容让张宁的情绪微微有些改观,这时便顺从地跟着走进去了。


“你还和我闹别扭。”姚姬渐渐平息了怒气,恢复了平时的那般从容,渐渐地她的声音小下来,轻轻说道,“皇上已经老了,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


张宁疑惑地看着她的脸:“你昨晚不是说皇上高兴了,就要侍寝”


姚姬脸色不自然,说道:“这是你该过问的吗”很快她便板起脸,义正词严地说,“你居然为了这种事和我闹别扭,读书明理是怎么回事,你想想其中的理来。这样是对是错是非黑白你都不分了”


话说到这份上,张宁已无言以对,暗自微微叹息了一气,没什么好辩驳的,道理谁不懂他遂侧头避开姚姬故作严厉的目光,正好看见墙角那张歪歪斜斜的放着古筝的桌案,好像刚刚被移动过,他没多想就向下看,只见那桌案下的石板没盖好,还有条缝。


他恍然明白,刚才和冬雪在外头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也许那时姚姬正在密室里。张宁进过那间密室,无门无窗四周镶石,难怪不容易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姚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刚还义正词严的脸色顿时羞得通红,那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潮红的脸色无法掩盖,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挺直的背和脖子让她的气质依然端庄贤淑。


这时张宁马上也感觉很尴尬,他确实是无意间看到的,并没有窥视她人隐私然后给人难堪的想法。现在只好装傻了,别提那茬更别解释,是最好的办法。


他便左顾而言它,岔开话题道:“我考虑过,现在不能舍弃官身,所以希望您能在父皇面前帮我解释解释并请罪。等一下我的两个随从就该准备好了,我得尽快赶回去设法弥补。”


说到这里,张宁的脸上有些失落和伤感,叫姚姬看着心里突然生出莫名的同情心来。


姚姬轻轻说道:“若是无法补救了,你早作安排,到娘身边来,我会全力保护你。”


张宁听罢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片刻后才说道:“既然道过别,也没别的事了,我这就出去瞧瞧桃花仙子她们。您等会儿派个人给我。”


说罢他便拜了拜,转身走过去掀帘子正待要走,忽然姚姬问道:“我这个娘是不是做得不好,让你轻视失望了”


张宁颓然道:“怎么会我有什么道理过多索求”


“那你为什么要叹气”姚姬动容地望着他。


“我叹自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被世人操纵的命运。”张宁忽然转过身来,勇敢地直视姚姬,“我叹数月来的每天的想法,其实都是错的,见面才知相距千里。”


姚姬听罢面露着急,忙道:“我也每日念想着平安。”


张宁沉吟片刻,心道她只有一个儿子,就算二十几年没见了,哪里会有不牵挂的人之常情。他便点点头:“嗯,今日别后,我也会时常挂念你的,请多保重。”


张宁说罢出门,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张宁的说话声,好像在和他的随从说话。姚姬正心绪烦乱地呆呆坐着,听到声音才想起正事来,忙走到门口唤道:“来人。”


等外头有人应答,她便吩咐派人护送张宁出山。因为刚起来比较仓促,她虽然穿好了衣服,脸和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便没有以这副模样出门见人。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了许久,心里一片混乱,终于打开房门,左右一看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宁静,只有一个侍从还在视线内守夜。姚姬便问:“客人走了么”侍从忙答道:“冬雪护教亲自安排人手,已经送贵客三人走了。”


姚姬遂回到房里,掀开珠帘就看见那张歪歪斜斜的桌子和下面的石缝,心里又是羞臊又是莫名生气,忙上去整理好密室入口,正想把桌子推回原处,一发火就一掌拍在琴弦上出气,不料那细细的琴弦割破了她的指尖,一屡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她忙捏住伤口,眼泪“吧嗒”就从脸颊滑落滴到地板上。都怪那个春梅,大晚上的跑来告密,说什么厢房里的事还那么细,叫人没法入睡。


姚姬泪眼蒙蒙地回顾这间屋子,很容易就能想象到院子外面的景色,实在是太熟悉了。说是世外桃源一般,可成天都在这方寸之地,难免会有郁气堵心,平时调节好心绪还好,但偶尔也会像现在一样,非常难受。


她忽然产生一种自己都觉得自私的想法:张宁在官场过不下去了也好,便会前来投奔自己。虽然这样一来他以后很难有什么出息,但起码有个亲近的人左右陪着。


可是她又逐渐理智起来,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张宁,如果他今后消磨得连一点能耐都没有了,到时候靠谁去


一行三人由辟邪教内部的教徒护送出山,渐渐地天色泛白了,等上了驿道那教徒才告辞返回。张宁遂叫桃花仙子和文君上马快行,马不停蹄向常德府方向赶路。


他在马背上一面寻思,一面和桃花仙子商议:“之前咱们没法抓住詹烛离,现在想抓他也不容易。眼下这事儿的关键人物是吴庸,咱们只能从他身上想办法。”


桃花仙子也积极出谋划策:“张大人的目的是要避免事情被他们禀报上去,我们只对付吴庸没用处,只要有一个人漏网就全盘皆输了有没有办法利用吴庸把詹烛离引出来”


张宁冥思苦想了无头绪,只好逐步分析:“如果詹烛离不再冒险联系吴庸,径直北上告密,我们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常德府到京师水陆交错,有很多条路,我们那点人手如何在短时间里堵截得到”


譬如几年前于谦带人从南京跑路,情况比现在詹烛离艰难多了,首先于谦那时是暴露在对手视线下的,而现在詹烛离一个人在暗处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其次当时周讷可以动用的人手比现在张宁要多。饶是如此,当时于谦和张宁都顺利摆脱了围追堵截;而詹烛离身手和江湖经验都不错,要成功摆脱追堵恐怕没多大的难度。


桃花仙子听罢好言劝道:“詹烛离最多就是看到了事儿却没有物证,他又只是吴庸身边跑腿的,平时无法接触上面的官僚,这种事他很可能不敢擅作主张。我觉得他应该会设法先联系吴庸,让吴庸拿主意。”


“但愿如此罢。”张宁道。


桃花仙子见他最近一直愁眉苦脸,忍不住又柔声说:“张大人不要太担心,如果詹烛离看到了你进入辟邪教,他便料想不到我们会很快做出反应和布置,应该会赶回常德府设法联系上吴庸。”


请收藏:https://m.biquzz.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