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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2 / 2)

她在看他。


那明亮妩媚的眸底,波光潋滟,纵使隔着数尺的距离,他仍能强烈感受到她的邀请。


不,不是邀请,是挑战。


他兴味十足地望着那微微噘起的红唇,以及她有意无意朝他的方向晃动的手铐。


她想铐住他吗?想征服他吗?


他嘲讽地微笑,俊眉淡淡一挑。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纤长的食指抵住唇,好娇好娇地笑,就好象一个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女学生,那样天真无邪的笑。


那样的笑容令雷枫樵胃部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也慢慢收紧。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女人,其中亦不乏美丽性感者,但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能勾起他征服欲的,她还是第一个。


黑眸闪过兴味的光芒。


或许他该接下她的战帖,或许,与她来段罗曼史会是很好的生活调剂。


最近,已经不太有女人能勾起他的欲望了,谈过太多恋爱的结果,便是对情欲愈来愈无动于衷。


可他,却被她挑起了,不论生理或心理。


他啜着酒,看着她款摆盈盈腰肢慢慢舞向他,像黑夜的女神慢慢舞向她的臣民一般。


她落定他面前,水雾氤氲的眸凝定他,玉手一抬,抢过他酒杯,漫不经心地往后一拋。


玻璃碎裂的声响很快便被挑逗的音乐声吞没。


她微笑睇他,藕臂抬起,挂上他肩颈。


“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他哑声问,瞪着那双下眼皮贴上晶蓝亮片的媚眸。亮片闪闪,有意无意挑动他的心。“今晚的主角可不是我。”


她疑问地扬起秀眉。


“是他。”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裴逸航。


“喔,不好意思。”她抿唇一笑,声嗓正如她给人的印象一样,宛若风铃般动听。“真可惜,我也很喜欢你呢。”柔荑落下,性感地抚过他胸膛,调皮地扯了扯条纹领带。


然后,她翩然旋身,退离他怀里,柔柔地偎向裴逸航。


“晚安啊,准新郎。”她仰望裴逸航,一面低喃,一面轻轻抚摸他俊逸绝伦的脸孔。“今晚,我可是你的礼物哦,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她吐气如兰,出口的是绝对诱惑。


裴逸航身体明显一僵,而旁观这一幕的雷枫樵更忽然有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想分开这两个人,想将她拉回自己怀里,除了他,不许任何男人碰触她,即使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紧咬牙关,片刻无法呼吸。


这排山倒海的妒潮来得太突然、太张狂,教他措手不及。


他只能绷紧每一束肌r,凝聚全身所有的自制力,命令自己别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做出可笑之举。


花花公子雷枫樵跟自己的好朋友在单身汉派对大抢兔女郎——这八卦要是传出去肯定笑掉所有人大牙!


他不能丢这个脸……


“你打算怎么样享用我呢?”她沙哑地问裴逸航,拉住他的手贴向自己胸口。


只差一吋!只差一点点就碰到了她那柔软浑圆的r峰!


雷枫樵狠狠瞪视那只可恶的大手,熊熊燃烧的神智只差一步,便越过了抓狂的警戒线。


“我不想享用你。”在这令人口干舌燥的一刻,裴逸航居然做了令众家男子瞠目结舌的举动。他推开她,甚至还拿手帕拂了拂自己胸前,彷佛刚刚碰他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什么意思?这么性感又可爱的女人,他居然不要?简直令人发指!


“逸航!你疯了!”


“这么棒的女人,你不要我要!”


“对啊,你太不识相了!”


众男人怒上心头,一个个围上来,激昂愤慨的表情彷佛方才裴逸航侮辱的人是他们。


“嘿!你们冷静一点,好吗?”见眼前这般阵仗,裴逸航既慌张又无奈。瞧他们一个个想将他分尸的恶狠样,他该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最后单身之夜惨遭狼群啃咬的准新郎吧?


眼看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一声爆炸陡地轰然响起,震动了厅内诸人。跟着,室内的灯光再度灭了,陷入无尽闇黑。


“怎么回事?”众人慌乱起来,窃窃私语。


该不会又玩什么噱头吧?


雷枫樵正猜测时,一具柔软的娇躯忽然倒向他,软玉温香抱满怀。


不必问,他也知道此刻偎在他怀里的必是今晚勾去无数男人心魂的美丽兔女郎。


“怎么啦?怕吗?”他低问。


“嗯。”她软软地应,藕臂勾住他肩颈,娇颜埋入他厚实的胸膛。


“别怕,我会保护你。”他好笑地拍了拍她背脊。


她闻言,娇娇一笑,扬起头在他耳畔细细吐气。“我知道。”柔软的樱唇轻轻擦过他敏感的耳垂。


他一颤,惊觉胯间竟已起了生理反应。


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啊!竟然就准确无比地挑起了他欲望。


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二章


那个女人,很不简单。


摄影棚内,雷枫樵坐在与主持人相对的沙发椅上,两只手臂闲闲挂在把手上,表面恍若轻松地等着导播喊开麦拉,脑海思绪却是汹涌起伏。


那晚派对的爆炸声,后来证实只是裴逸航的未婚妻温雅一时妒火中烧,拿来吓吓一厅男人的小把戏,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的,反而是她的突然消失。


就那么短短两分钟,当室内灯光再度亮起,逗引众家男子六神无主的性感女神早巳芳踪杳然。


她到哪儿去了?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如此来去无踪?


连续几日,满腔疑惑在雷枫樵胸臆间反覆缠绕,教他焦躁不已。


从没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从不曾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魂牵梦萦。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铃声乍响,他掏出手机,瞥了一眼萤幕上人名,湛眸异光一闪。“逸航,怎么  ?蜜月假期中居然还有空打电话来?”


“你说呢?”裴逸航不答反问。


“该不是为了我吧?”俊唇一牵。


“就是为了你。”裴逸航没好气地。“人家新婚夫妻甜甜蜜蜜度蜜月,就你会不识相半夜扰人清梦。”


“不好意思喽。”情知好友是指前天深夜他那通按捺不住的急电,雷枫樵低声对好友道歉,拇指抵住唇,笑得像个淘气的大男孩。


坐他对面的女主持人偶然一抬头,见他这副模样,本来就因为要跟他对谈而紧张的心情更加仓皇失措。


天啊!怎么会有男人甜成这样?教她想一口吞了他!


她饥渴地望着雷枫樵。


他却毫无所觉,追问线路另一端的好友。“怎样,你有她的消息了吗?”


“当然。”


“她是谁?”


裴逸航沉默几秒。“在告诉你以前,我想先尽一个朋友的责任。”


雷枫樵眉峰一耸。“怎么?”


“那女人不是好惹的。”裴逸航沉声道:“她是只黑寡妇。”


“黑寡妇?”雷枫樵讶然,奇怪好友竟然把那么甜美的女人形容成致命的毒蜘蛛。


“听说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会被生吞活剥。”裴逸航警告他。


“怎样生吞活剥?”他兴趣来了。


“榨干他们身上所有的钱。”


“哦?”


“她是个保险业务员,雷。”


这倒新鲜。“那又怎样?”


“听说她是顶尖的业务员,年薪上千万。”裴逸航若有深意。“你认为她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你是暗示她到处跟男人上床?”


“只是听说。”


“谣言不可轻信。”雷枫樵微微一笑。


“但是空x不来风啊,雷。”裴逸航劝他。


“嘿!你以为我是谁?”雷枫樵翻白眼,对好友的担心不以为然。“我可是稳坐排行榜宝座的情场浪子啊!”凭他的资历和手段,会怕一个花花女郎?“如果谣言是真的,我跟她也只能算是棋逢敌手,好戏刚刚开锣。”


“这么有自信?”


“当然。”雷枫樵信心满满。“说吧,那女人的芳名。”


“……何湘滟。”


何“香艳”?“好名字,好极了。”他赞叹。“你说她是个保险业务员?”


“嗯哼。”


“给我她的电话。”他说,星眸笑意满满。“我想是我该保个险的时候了。”


他想保险?


电台名人,花花公子雷枫樵想保险?


何湘澄盈盈一笑,收回凝睇在男子性格帅脸上的目光,扶了扶只有谈公事时才会戴上的银边眼镜。


他不是真的想保险吧,真想谈保险的人不会约她在这间讲究隐密的沙发酒吧相会。独立的厢座以及周遭恬静又浪漫的氛围,明显点出了这个男人的别有用心。


他低下头,拿着原子笔在她给他的调查表格上潇洒地书写,偶尔遇到困扰处,他会以手撑着侧脸,拇指浅浅送入方唇之间。


是故意诱惑她吗?或者只是他习惯性的小动作?


“我非得告诉你我的年薪吗?”他忽然扬眸,送来两道笑意灿然的眼光。


她的心微微一晃。


伤脑筋呵!她好像也逃不过这情场浪子的无边魅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最好能勾选一个。不必很精确的数字,只要给我个范围就行了。”她解释。“这样我才好为你做一个比较完善的规划。”


“是吗?”他直起上半身,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原子笔。“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什么意思?”


“你都是用这种方法探知男人的资产底细吗?很方便嘛。”他似嘲非嘲地赞道


“不必旁敲侧击,也不必学某些女人死缠烂打,正大光明就能掂出一个男人的分量。好方法!”


他是在讽刺她用这种方法选择该钓哪只凯子金龟吧。


何湘滟浅浅抿唇,甜蜜的神情丝毫看不出对他此番发言有何不悦。“多谢夸奖,雷先生。”她细声细气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掂你的分量的。”


“哦?”


“你不在我有兴趣调查的名单之上。”她直率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没把你当凯子。”她说,收回他方才填写的表单,一面浏览,一面淡问:“雷先生想保什么险?”


“不急。无解释清楚你刚刚的话。”雷枫樵倾向她,俊眸紧盯住她。“为什么我不能荣登你的调查名单?”言下之意,似乎颇为此感到自尊受损。


她轻声笑了。“因为我大概算得出你的资产底细。你做广播节目,出书,演讲,上电视节目,一年大概能赚几百万吧。”


所以年薪千万的她,根本没把他看在眼底。


雷枫樵呼吸抽紧,嘴角歪斜,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如此吃瘪。


他开始觉得这场恋爱游戏不太好玩了……


“雷先生是不是从来没保过险?”她问,一面打开笔记型电脑,摆出专业架式。


“没有。”


“那请你先看电脑萤幕,我跟你讲解一下。”她轻轻转过电脑。


“何必这么麻烦?我跟你坐同一边不就得了?”决定挽回劣势,他站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手臂环上她背后沙发,以一种占有性的姿态将她圈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邪佞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她莹腻的颈间,挑逗着她。


“对我这样的保险新鲜人,你会建议我投保什么呢?”俊唇低俯,轻轻在她耳畔吹气,正如她那晚曾经对他做的一样。


“这个嘛——”她微微不安地扭动身子。


他可以感觉到她体肤的温度升高了,耳际细细的寒毛悄悄竖起。


看来她即使对他没有一点“兴趣”,起码有一点“性趣”。


他得意地微笑。


“我想,意外险是一定要的。”好片刻,她终于开口说道。


“意外险?为什么?”


“防止你被众多前任女友们追杀。”她转过头,媚眼蒙胧。“你知道,你很可能随时走出门就被某个女人开车追撞,死了也就罢了,最惨的是死不死、活不活,搞得一辈子必须坐在轮椅或瘫在床上。所以意外险是一定要保的。”她正经八百地。


“是吗?”他下颔一阵抽搐,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她这番像诅咒又像嘲讽的建议。


“寿险当然也是要的。我的建议是,保最低额度就行了,受益人可以填你的朋友,到时你好让他拿这些保险金帮你收尸殓葬。”


好啊,居然咒他死!他悄悄握拳。


“医疗险也不能少。”她无视他喷火的眼,继续道:“为了方便做某些事,我想你住院的时候一定想住单人房吧?光凭全民健保的给付额绝对不够用,所以医疗险一定要保。否则到时候大众情人沦落到跟大家挤鸟笼病房,搞得蓬头垢面,可就见不得人了。”


“谢谢你周详的考虑啊。”他咬牙切齿。


“对了,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争取一些特殊保险。”


“什么样的特殊险?”


“你可能听说过,有些人会为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保险。”她解释。“比如说手部模特儿会为自己的双手保险,女明星可能为自己的胸部保险。至于你嘛,也许可以为——”视线精准地落向他胯间。“那里保个险。”


为他的“小弟弟”保险?


他惊骇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会提出这种建议。


“我能……请教为什么吗?难道你的意思是——”灵光一现,俊眸漫开邪雾。“你认为我那个部位非常具有保险价值吗?”


“我只是觉得你那里被人剪掉的风险比一般人高一些。”何湘滟无辜地回望他。“你总不希望万一发生那种事,你却只能自认倒楣,得不到任何赔偿吧?毕竟那可是会让你失能的啊……对了,”她像想到什么,双手一拍。“这应该也能算一种失能险吧。”


“……失能险是指什么?”雷枫樵铁青着脸问。他不明白自己此刻怎还能像个正常人一般跟这个女人说话?坦白说,他有当场掐死她的冲动。


“失能险是保一个人因为某些意外,失去了工作能力。比如一个靠嘴吃饭的人忽然哑了,再也没办法靠着花言巧语赚钱,在他失能的这段期间,保险公司每个月会固定支付给他一笔钱。”


“我懂了。”他死瞪她。“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失能险跟我那里有什么关系?”


“失去那里对你来说,不也等于失去工作能力吗?毕竟你可是要靠它来谋生的啊。”她偏头望他,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神情看起来好天真,像小女孩一样可爱。


但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她是个魔女!一个让人意欲除之而后快的魔女!


耐性宣告用罄,他陡地伸手用力捉住她。她惊呼一声,挣扎起来,他却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你……想做什么?”她颤唇问,明眸闪过惊慌,表情却力持镇定。“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随时能叫人来。”


“你要叫就叫吧。”他依然霸道地压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一个男人教训一个过于牙尖嘴利的女人。”


“你想怎样?”她咬唇。


“怎么,你怕吗?”他嘲弄地眯起眼。


她倔强地回瞪他。


“好,够胆量。”他称赞,凝视她一会儿,眼神蓦地深沉。“我喜欢有胆量的女人。”他以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拿下她的眼镜。


“你、你干么?”


“这么美丽清澈的眼睛,不应该用镜片遮起来。”他沙哑地说。


她心跳一停,正想开口抗议,他陡地低下头,方唇不由分说攫住她。


这是一个吻,货真价实的吻,虽然她强撑着不肯让他撬开自己的唇瓣,他却仍拿灵巧的舌尖来回梭巡、试探,终于,她因他纯熟的挑弄逸出一声叹息,他立刻把握机会,长驱直入。


他含住她柔软的舌尖,温柔又调皮地卷绕、纠缠着。


她顿时喘不过气。


他也不容她喘气,趁着她深藏体内的情欲迷蒙苏醒之际,唇舌滑过她曲线优美的肩胛,隔着薄薄衬衫烫上她盈盈挺立的娇r。


她懊恼地呻吟,残存的理智明明警告她应该马上推开他,可熊熊燃起的情火却烧昏了她。


她想要他,想要他的唇吻遍她每一寸肌肤,想要他的手爱抚她全身上下,想要与他l着身紧紧相贴,让技巧高超的他来滋润她体内如沙漠般的焦渴。


老天!她想要他啊!


可她……不能要他。这样的擦枪走火已是过分,如果她再纵容他继续,她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要他——


她使劲推开他,直起上半身,将散乱的秀发随意拢了拢后,伸手拙上胸前松落的衣扣。


她故意慢慢拙着,拿这样的动作折磨他的意志。


然后,她将笔记型电脑收好,提起公事包站起身。


“我想我们今晚就谈到这儿好了,雷先生。”她朝他嫣然一笑,暗暗掇拾细碎的呼吸。“我们可以改天再约时间——如果你真心想投保的话。”她补充一句,盈盈转身。


“等等。”他唤住她。


她回眸。“还有事吗?”


“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年薪千万的保险业务员会选择到单身汉派对上扮兔女郎?”


“你说呢?”她甜蜜地反问。“当然是因为想藉机钓到凯子金龟婿啊。”


“那你找到了吗?”


“很可惜,没有符合我条件的。”她好无奈地摊摊手。


这女人!


“你真的很懂得刺伤一个男人。”他摇头。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她举手触额,俏皮地行了个礼。


“我的心好痛!”他手捧胸口,东施效颦,又是蹙眉,又是叹气。


“你会痊愈的。”对他夸张的表演,她只是嘻嘻而笑,毫不同情。“晚安喽。”玉手随意挥了挥。


他没再阻止,坐倒在沙发上,默默望着她身材姣好的背影。


一个难缠的女人。也许是他这辈子遇上最不好对付的一个。雷枫樵想。


几秒后,他视线落下,这才发现穿在身上的黑色衬衫,钮扣竟全松开了。


什么时候被解的?他竟然毫无所觉?


他寻思数秒,忽地展眉一笑。


可怕的女人啊,他原以为只有她才在那场激吻中失落了魂魄,没想到自己也是。


这让他,更想得到她了。


他想得到她。


她知道,完全可以确定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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