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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2 / 2)

“我是儿子的superman,现在这副样子,暂时还不能见他。”


真是!吴桐无奈,拐弯抹角又说了许多,她尽量不看他,才终于敢说出梁琦拜托她说的话:“我听说,向伯父是因为癌细胞转移到肝脏,才需要做移植。术后情况似乎,不太理想。”


厉仲谋闻言,不见半点反应。


他只是静默,吴桐等了又等,索性心一横:“真的不打算去看看他?”


厉仲谋一怔,头偏了偏,下巴便是一痛。


他疼得眉一皱,吴桐抬眼见伤口开始冒血珠,“啊”地低叫一声,丢了剃须刀,捧起他的脸:“刮得深不深?”


厉仲谋摇头,笑得很勉强:“他不需要我的关心。”


吴桐暗暗唏嘘,不舍得再追问。


她专心致志为他刮胡子,显然他不太乐意,不老实地吻了她一嘴刮胡泡,两人都得洗脸,一来二去就耗去十几分钟。


剃须刀在他下巴上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吴桐替他贴ok绷,厉仲谋要她顺便学学换纱布。


“你自己来吧。”她怕又弄疼他。


他不置可否,两手一放,大大方方把自己交给她。


身高差距大,厉仲谋敞开衣襟,身往后仰,背靠洗手池。吴桐并不用费力弯腰,一低头就足以看到他胸腹部的刀口。


拆线已有些日子,外科医生换药时,吴桐在旁看,只觉医生手法残忍,即使厉仲谋一声不吭,也猜得到有多疼。


现在刀口愈合,全新的组织生长,是粉色。


“……疼不疼?”她指尖碰一碰。


“你再往下摸,出什么事我不负责。”他面色无虞,语气正经。


吴桐被逗惯了,反倒有点不服气,这下胆子大起来,手指在他胸腹间持续作恶。


听见他喉头深处压抑的一声低喘,有些得意,于是变本加厉。


可惜没逞恶多久,就被他控住。


被他扣在怀里吻,气喘吁吁都不分开。和她比,他的手指更加肆无忌惮,早就钻进她衣服里,撩拨敏感的神经。


从后背绕到前胸,满握。她鼻子里哼一声,听得厉仲谋更不愿停。


到头来,却不得不在她隆起的腹部打住。厉仲谋指尖一顿,不甘不愿,“如果不是宝宝,你今天——危险。”


音尾被他刻意拉成细而融的糖丝,甜腻缠绕她的听力。


挑逗成了一场战役,他又总占上风,吴桐把纱布往他手里一塞,在他来得及捉住她之前,溜出洗手间。


厉仲谋出院后多了项工作:学普通话。


吴桐预产期在夏初,回南京本是迫在眉睫,可她怎么都不肯大着肚子办婚礼,厉仲谋学普通话的时间便有了宽裕。


童童开学,一家人回到香港,厉仲谋之前已公布了结婚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再做不了鸵鸟。


所有人都愉快。狗仔多了头条,厉仲谋多了甜蜜的烦恼,童童多了妹妹,欢天喜地,直说爹地没骗他。吴桐这才知道在厉仲谋住院期间,父子俩通电话,他对儿子允诺一定娶得到她。


童童至今不知父母早已结婚,眼下在他的小心思里,厉仲谋不愧是superman,连她都搞得定。


吴桐不拆穿,她也有喜事——没被爸骂到狗血淋头,值得庆幸。


闲暇的准妈妈生活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得为婚礼伤脑筋。婚纱倒是订了不少,设计、款式都是最新,空运来却只能被放到更衣室,等着过季。


新的更衣室,若打开门,便直对卧室,吴桐有时坐在床上百~万\小!说,总要抬头瞥几眼,想着,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穿上?


在她想着是不是该提前制定产后减重计划时,厉仲谋悄无声息地靠近,蒙住她的眼睛。


吴桐一惊,拉开他的手回头,厉仲谋已经贴到了她身后:“是你说的,要等到生完宝宝,瘦完身才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立场坚决:“我起码得漂漂亮亮嫁这一次。”


女人对婚礼的执拗男人不懂,厉仲谋不去扫她的兴。


女人似有这般天性,张翰可小朋友看着这些华服,别提多眼馋。


头纱戴在头上,轻盈地转好几个身,小小个子,差点被头纱绊一跤,这些都不妨碍她的爱不释手:“桐阿姨,留一件给我吧。”


没等吴桐答应,童童忙不迭:“好啊好啊!”


童童是所有人中最忙碌的,不仅带着好朋友来家里参观,更以为外公外婆还不知道喜讯,电话拨回去报喜。


孩子欢欢喜喜的,电话里什么都可以说,吴桐跟父母联络,说话却要处处陪着小心。


吴父的态度近来已不再那么强硬,问她什么时候带丈夫回家一趟,“他去年来我们家,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你哥还招待他,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听语气,简直是在懊悔——后知后觉地把女儿卖了。吴桐这边许久不说话,听到厉仲谋竟早就拜访了家里,有些震惊。


吴父会错意,以为女儿沉默是因为为难,思忖多时,才不甘不愿放低姿态:“你妈已经在取名字了,跟他说,外孙女的名字,必须,必须由我们这边来定。”


吴桐回过神来,连声说是。


孩子的取名,厉仲谋都依她的意见,他近来晚出早归,日日接儿子放学,不出差,不熬夜工作,公司权利下放。股东对此虽颇有微词,但厉氏股价够稳,副总也镇得住,董事会足够动静,厉仲谋已然一切不用c心。


吴桐今天出门去上产前瑜伽课,回来已是傍晚,洗了澡,去书房看看,猜厉仲谋可能在那里学普通话。


启开门缝,竟听见熟悉的南京话。


听见动静往这边望,见吴桐进门,厉仲谋停了声音,示意她过去。


他的目光,沉静如潭水,却又熠熠生辉,这样的厉仲谋,于她,是至始至终的痴迷。


宝宝快八个月,吴桐肚子浑圆,慢腾腾走到他面前。


“你去过我家,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父母会知道你的下落。”


厉仲谋回答得不痛不痒,吴桐狐疑起来:“你不会,又为难他们了吧?”


见她如此紧张,厉仲谋失笑:“有求于人,放低姿态,厉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吴桐明显松一口气。


厉仲谋不禁挑眉觑她,在她眼里,难道他就是十足的恶人,永不可逆?


他挑眉的样子看着凶,她还以为他要生气,瞳光一缩。


不料,他只是柔柔抱住了她。


她没有用吹风机,头发有点湿,周身泛香,厉仲谋埋进她脖颈边轻嗅,声线带着宁谧,有点不想谈,“……你爸爸他……真的很难对付。”


回忆惨痛,厉仲谋就此打住。


一直觉得没什么能难倒厉仲谋,原来他的克星是岳父大人。


吴桐咯咯笑起来,“那你真的有必要好好学学南京话。我爸平时都说普通话,算客气的,一生起气来,可就没那么好摆平了。”


不知有没有听出她的揶揄,他只是赞同地点头,鼻尖蹭她柔柔的耳珠,“什么时候换的沐浴r?这么香……”


话题一下子跳到这来,吴桐没顾得上回答,厉仲谋已在她皮肤上细细啄吻开来。


闹得她有点痒,躲了躲,“那我爸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顿一顿,却又改口,“有……那就,父债女偿。别动。”


被他吻得有点意乱情迷,从脖子一路沦陷到下颌,眼看又要一发不可收拾,她赶紧提醒:“别胡来。你忘记上次了?宝宝它……”


厉仲谋微怔。


这一刻,咬她的心都有了,却只能默默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十分不情愿地松开手臂。


互相招惹是常事,招惹到了床上,却只有那一次,厉仲谋自认很小心,姿势力度都极克制,她猫儿般哼,柔柔地蹭,他沉沉地揉,原本一派安好,彼此小心翼翼享受这美妙,她却突然腹痛,跪在那里都有点发抖。胎动有点不寻常,吓得这对准父母不敢再胡来。


一安静下来,又什么状况都没有。无奈这女人,一根手指头都不让他碰了。


第二天请医生来,什么都检查不出,宝宝没有异样,厉仲谋放心之余,又有点不甘不愿……


厉仲谋从那次的糟糕情绪中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揽住她肩,不让她溜,“再试一次?”


“宝宝不让你欺负我。”她理直气壮地拒绝。


如果,这女人看见过她自己被情潮席卷时,那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哪还能这么振振有词?


那画面在他脑中自动回甘一番,“宝宝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我那是在疼你。”


“……”


吴桐无语问苍天。


他也就逗逗她,不会真的勉强,最后演变到两人各坐书桌两端,吴桐教他南京话。


“这个字要卷舌,像这样……”


她亲身示范,红色的舌尖玫瑰的唇,近在眼前,因为无意,愈加诱人。勾得厉仲谋心浮气躁起来,为保持冷静,他起身结束这段教学:“我去童童房间看看。”


“我去看过了。他在做作业。”


“……再去,看一次。”


父母双双出现在儿子房间的后果是,童童玩游戏被逮个正着。


孩子抓着头发做懊悔状,依然没能逃过——吴桐缴了他的游戏手柄,“你的作业都做完了?”


“……”


“东西全部没收,去做作业。”


童童毫不在意,陪着笑脸:“妈咪你别生气啦,你气坏身体,我弟弟怎么办?”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油!厉仲谋见妻子被噎得无话可说,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缓和气氛,助儿子过关,“你怎么知道一定要是弟弟,妹妹不好?”


产检早已查出是女孩,童童太笃信是弟弟,大人们都没把消息告诉他。


男人身上有一种收放自如的俊雅,孩子很吃这一套,小心凑到厉仲谋耳边,不让吴桐听见:“家里已经有一个女人,够麻烦了。”


结果自然是要让童童失望了。


孩子的降临比预产期晚,厉仲谋早已经陪她在医院待产,状况没有让人手忙脚乱。


这一胎她不想剖腹,可打了催产素,足足疼了一整天都没有动静。


入夜了,吴桐好不容易挨过镇痛,见她额上疼出豆大汗珠,厉仲谋整颗心都跟着紧缩,再也等不下去,“叫医生准备手术!”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受不住痛。”


厉仲谋俯身吻她的眉心,久久不离去,“bregirl……”


眉心微颤,吴桐不清楚是他嘴唇在抖,还是她身体在抖。


“还女孩呢?我都快二十八了。”


他的唇没有离去,吻很轻,如羽毛,逡巡在她下巴,嘴唇,鼻尖和额头。这一刻,恨自己能给她的,太少。


吴桐笑着,作势要捂他的嘴,却没有力气:“……我不要你进产房陪产。”


他未置可否,勉强还有笑容在嘴边:“怕我晕血?”


“不想让你看见我像青蛙躺在解剖台上一样。”


“……”


又一波镇痛袭来,吴桐目光发虚,没有看见他瞬间失了表情的脸孔,她强自说下去,“生童童的时候,思琪陪我进手术室,后来她跟我说,看着我像青蛙那样任人宰割,她都哭了。那个样子,一定很丑,你别跟进去看。”


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那一刹那厉仲谋说不出半个字。


她把那段有些晦涩的过往轻描淡写,一笑带过。


厉仲谋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见他不动,护士好意提醒:“厉先生您是可以进去陪产的。”


“不,不用。”


他站在墙边,看着产房门关上。在手术室门外望而却步的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妻子,很坚强,甚过他。


童童也来医院,翘首企盼弟弟的到来,厉仲谋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指关节,斜倚墙壁不发一言,童童从没见他这么严肃,安安静静坐在休息椅上。


厉仲谋等得都没了时间概念,除了焦急,再没有其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产房门开启。


他快步迎上去,从没觉得这么一点距离会令人如此难捱。医护人员报喜:“母女平安。”


厉仲谋神情一松,如释重负地笑了。


99


吴桐醒了。睁开眼,是柔和的灯光,她一时想不起是白天或夜晚。


因为是局部麻醉,被推出产房的那一刻她还清醒,女儿的襁褓就在她身旁,自己的丈夫快步走到面前,握紧她的手。


自此,他的手就没再放开,直到她睡去。


此刻醒来,在这特别订下的病房,保育箱内空空如也,她的宝宝依旧在她身侧。


厉仲谋和童童都在沙发上,他抱着双臂坐得正,头微垂,儿子枕着他,睡得东倒西歪。


她伸手拨开襁褓,看到女儿的脸,很小,闭着眼睛,有极短的茸茸的胎发,吴桐碰一下她的小脸蛋,她嘴巴一张,突然发出半声哭泣。


女儿没有醒,却惊醒了厉仲谋。没了他的支撑,儿子立刻睡得四仰八叉。


他走到床边,一手按召唤铃,一手扶了扶她额头:“醒了?怎么样?”


“口渴。”


“医生说术后十二小时内你都不能喝水。”他只能拿棉签沾水,润一润她的嘴唇。


厉仲谋摸女儿的脸,又软又嫩,扭头看着吴桐说:“她刚才睁过一次眼睛,眼珠很黑,又亮。”


“……”


“不要哭。”


“我没有。”


他伸手过去擦她的眼泪,轻柔如羽毛触碰,抹掉她一切悲伤。


“……老公,抱抱我。”


厉仲谋依言,轻笑着抱紧她。


吴桐在他的臂弯中,无声哭泣。因为有他,可以脆弱,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


这个男人从不知,他的拥抱总会给予她力量。多年前他救下她后无声的安慰,第一次肌肤之亲,他拥她入眠时的体温,甚至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刻,都是用他的怀抱,给予她呵护。


这一生,这样迷恋一个男人,生子,结婚,离开,都是为他。


这一刻,他拥她满怀,吴桐想,从此,便是幸福了吧。


(欢乐的现言新坑《客官,不可以》,欢迎捧场哦~)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欢乐的现言新坑,欢迎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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