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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大观园记】第六十四回:荒唐亲王倦访京畿,懵懂门客色迷名园(2 / 2)

笑回话,只说「奴才已经切切打探,连夜赶来给主子送信,京中风平浪静,皇上


略有所起色,听说还在病榻上接见了军机大臣」、「六部里的事都是直批畅春


园,宝亲王在御前奔走处置」,「圣上闻得王爷抱病带伤,还远行为父皇祈祷安


康,圣颜颇慰」。


弘昼最知这冯紫英是个伶俐的,果然听他件件说的都是要紧消息,便索性放


开性子笑骂道:「皇阿玛安好便好,只在这所在闷出鸟来」


冯紫英却笑道:「奴才也知道主子闷,只是奴才瞧着京中情形,主子还在这


里略盘桓几日才好,否则这回回京,总要面圣,皇上面前,总不能显得没伤没病


的再磨蹭几日,也就遮掩了」


弘昼想想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随口闲话道:「园子里的案子如何了」


那冯紫英闻听此言,却是心头藏了个鬼。只因昔时抄检寿熙班、搜罗凹晶


馆、擒拿尤三姐的差事都一路给了他,前几日紫菱洲的事体却是宗人府办了,他


又只因弘昼一时贵人口风将尤三姐许个「自便处置」,一时贪欢娱色,又有些个


「尝尝王爷的女人」的小心思儿,竟威逼胁迫,将个尤三姐倒拘在詹事府地牢


里,也不舍得杀,只是逼奸受用;当时自然快活,事后未免有些害怕,此刻弘昼


随口问个案子,竟不知是说哪一件,只得陪着小心,只道:「园子里又有了风


波,都是奴才的不是」


弘昼听他这般回话,才想起自己贵人多忘事,紫菱洲一事指给了宗人府去


办,这冯紫英不知首尾,便道:「罢了,本不是你的首尾。也不是什么大事,恩


其实还该你来办才妥当的太监没根的贱种,办事未免没了人情味倒


唬坏了女孩子本王在这里着实无聊,你别在口外待着了要不替我跑一趟


回京后让詹事府带人去园子里,回了凤丫头,用车接几个伺候人来这里伺候



冯紫英其实连着几日替弘昼打探消息,又是奔来张家口,到底累疲了,已悄


悄让自己下人去县城里寻了个歌姬,晚上替自己「洗尘」,哪知这弘昼贵人心


思,居然要他折返跑,说差事,其实不过是替主子去带侍女奴婢过来服侍伺候,


未免心下叫苦,明知这般来去颇费周折,此刻也只得笑着小心问弘昼带谁来,弘


昼一时也想不及,便道:「她们都是女孩子家不出门,路上也不安妥,就告诉凤


丫头,就命四个贴身奴儿来这里吧她们既然贴身,总要贴本王的身才好


你就不必来回跑了,就命个太监带来就是了」


冯紫英也不得歇,便也只得应了,连那个歌姬的模样儿都没瞧着,辞了弘


昼,接了这「替弘昼接性奴来服侍」的荒唐差事,独自连夜返京。


弘昼本来问起案子,他心头也是惴惴,原来那日他胁迫逼奸了尤三姐,依着


利弊到底还是该杀了痛快,却到底不舍得,依旧拘禁在詹事府地牢里,每日里心


痒痒,便去奸那三姐,那三姐本来就是美人坯子,此刻更有那被拘禁捉拿,或绳


捆索绑,或逼迫欺凌,或生死折磨,或言辞羞辱,有时逼她自己脱衣裳献身子,


有时又用强蛮之力压定了一味凌辱,有时更用绑绳索带,将那三姐身上,非但女


孩子家私处,便是口舌、胸乳、臀肉、玉足、后庭、反反复复,不当个人来百般


奸yín,种种别样风味,总不免醋意满满想着「王爷在那园子里受用那许多侯门千


金,漏出一个来,却不是便宜了,我玩的这可是王爷的女人」,奸弄起来更添些


兴头,流连忘返,何况那三姐其实恨极了自己,这等逼奸强迫更添滋味,竟连自


己外头养的云儿也一时顾不得了。只是三姐虽然获罪,又是弘昼亲口许得随自己


处置,但是不杀不流,就这么拘着奸玩,到底也怕弘昼有心结。好在弘昼倒也不


再过问,自己更舍不得。


他往返奔波七八日回了京,又是一路想着,累疲的人,正是满腔欲火,去那


地牢里又是要奸那三姐。却见三姐原来已是肌肤滚烫,面如金纸,想来是被自己


折辱得不堪,积了病愁,胡乱压着插弄几下,到底也舍不得就这么奸死了,问两


句,又只是气若游丝求自己「放过柳郎」,如今苦笑自己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却


依旧不得那柳湘莲下落,也只得罢了,倒忍不住安慰她两句,「你柳郎且跑了,


若是有了消息,我还来告你。」还命下头太监叫个大夫来瞧瞧三姐。自己无奈收


拾了衣帽憋了一肚子憋屈去大观园里办差。


只是此番再进园子,明知弘昼断然不在,倒不比前两次心下拘谨,虽也不敢


放肆,倒是宽笑着,在西门雀思门上对了牌子进了门房,见里头只有几个粗使太


监在玩鼻烟壶,便笑道:「几个狗腿子又在一味偷懒,我奉了王爷命,要来见凤


妃,你们谁去回一声才好」


几个太监识得冯紫英,忙都请安问好,为首一个便道:「爷您是奉了王命,


还用通传只怕里头姑娘们不便,您候一回子,我寻个丫鬟带爷进去可好」


冯紫英笑着道好,那太监却要转身进去,哪知一旁正有一个粗粗壮壮的小丫


鬟,却大咧笑道:「凤姐姐正在西边滴翠亭里听戏呢,没什么不便的,我领你进


去就是了。」


冯紫英也不知她是何人,本来园中女子,他也不敢多瞧,此刻忍耐不住瞧两


眼,却见这丫鬟方十四五岁,穿戴平常素朴,更生得体肥面阔,一对丫头辫子编


得凌乱,两只手掌臂膀也是糙实,怎么瞧着也不过是粗使体力活提水桶扫院子没


名牌的下人丫头,怎么就敢开口是称「凤姐姐」。见那太监本来就懒怠,见有个


人跳出来买差事,也只是陪笑不在意,只得糊涂应道:「那便难为这位姑娘。」


冯紫英虽不认得,也不放在心上,便就随了她自雀思门进了园子。


须知这大丫鬟本是昔日荣府里家生的粗使丫鬟,只因身量榔槺,又是天性有


些痴痴呆呆,不过是做些体力活,园中诸人早忘记了她的本名,也不曾替她取个


正经名字,只一味唤她「傻大姐」,或作「痴大姐」。以她的身份,本是贾府最


末等之流,外头做些粗活,连几个主子院子也不得进的,更莫说进房间了。却偏


偏因为她这傻傻痴痴,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性子,贾府诗书礼仪之家,未免怜惜


她,反而诸事不做避讳,由她天性胡闹,若换了旁人,以今天园子里尊卑,又当


着外人,如何敢唤凤姐「姐姐」。


这傻大姐痴痴傻傻,只嬉笑着携领着冯紫英往园中东边走去,路上也倒遇见


几波宫女丫鬟,见是外头男人,都唬得闪避了也不敢问候,几个太监更不敢多


问。


冯紫英虽来过园子几次,却都是低头由丫鬟带着走路,只这大观园里繁花绕


树、玉叠楼栋、借山挪影、凭泉听湖、辗转琳琅、造化非常,一时也记不得许多


路径,只是随着那傻大姐一路走来,七绕八绕,已是不辨西东。其时已经是自东


北角落里绕过枕霞居后门,来到潇湘馆边的湘妃竹林,快到怡红院西北角落,但


见此刻冬日里一层层竹深幽远,软刷刷风动影焯,那暖暖阳光透过几层竹枝遮影


依旧洒满一地,顺着一条斑驳的雨花石小路,已是只余了细细的斑点,两侧竹


竿,密密丛丛,数竿翠黄交映,倒是一片清香迷人魂魄,心下也不由赞叹其幽远


雅致。再走几步,西边渐次开阔,几丛桃木点缀一汪小溪流之上,只此刻深冬渐


至,树上已是不见片叶,只几只燕雀叽喳飞绕而过,想是园中丫鬟怜其冬日残


色,却用些五彩薄纸,扎了个些个小纸花儿、篮儿挂在树梢,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冯紫英也正赞叹,却见那傻大姐已是从那溪流之旁,一道汉白玉粉墙边堪堪


小径这里穿绕过去,不由心想:这等小路,如何方便走路。无奈也只得跟着,再


绕几步,却听身后有叽喳嬉笑之声,这冯紫英忍不住一惊,回头一瞧,却见身后


适才自己路过的正经石板路上,一个如同玉粉琢就的十三四岁小女孩子,正和一


个丫鬟宫裙打扮的小姑娘嬉笑路过,那女孩子一身玉粉色纹彩棉裙,外罩着雪白


色貂绒披风,扎一个小荷芙蓉尖角小辫,两只水汪汪的萌秀美目正是飞扬神采,


一种娇憨憨的微翘粉唇张合嬉笑,虽是年幼,身形尚未长足,但是此刻远观颜


色,饶是冯紫英自来是个拿得住的,也是一时唬了:这世上,竟有这等如同画上


天女一般的小女孩子我也偷瞧过一眼主子的那个宠妃王熙凤,已经是万万人


不能想得国色了,便是大内几个嫔妃也未必比得了那等颜色,这个女孩子如此粉


雕玉琢,只怕将来还在其上,我这主子真是会享福


他想到这节,一时不由心动神摇,明知弘昼不在园中,竟生了几分大胆,又


下死眼瞧了那女孩子身形体态片刻,竟然触动那心中一片禁忌欲念,忍耐不住连


下体都略略刚硬起来,脑子里也开始混沌,尽是描画一些个不堪念头。却听那两


女孩子中随着的丫鬟嬉笑道:「琴姑娘再别混闹了,惹一身汗来,回头让你姐姐


知道又要罚了。」两人且说且笑,银铃娇叱,莲步洒漫,转过路径而去。


这冯紫英本是王府家奴出身,虽如今起居八座,已是从三品大员,向来在风


月场上也见过些个颜色,与那宠妾云儿也算是多有些云雨之欢,在外官任上也yín


玩过几个女子,只是到底比不得弘昼身份,他虽也娶有妻室,养有私眷,却如何


能比得弘昼可以任意圈拘这等千金闺秀,于这等世家名门、尊荣体面的官宦人家


女孩子,还是心内自有一番艳羡贪慕的。只是他自有一番功名利禄之心,又是个


天性妥帖谨慎之人,以他如今的历练身份年龄做派,本来也不肯由得自己欲由心


生,胡乱失态。偏偏今儿却自有一番魂不守舍。原来这一则,自己今儿是明知弘


昼不在园中,颇有些个「天高皇帝远」之心头轻松;再则这前几日,日日奸弄那


尤三姐尚自不足,憋了几日今儿也未得尽兴;三则一路来贪看园景,冬日里暖阳


一逼,更生了迷蒙倦怠之心。此时明知荒唐不妥,这园中女子,个个都是弘昼禁


脔,自己胡乱瞥见个幼龄女孩子却是天仙般颜色,竟是耐不住那五内里天然一股


男子躁动,脑海里几乎要构画出自己压着那女孩子身子,撕扯衣裳,玩弄肉体之


yín靡场景来。


他才思及一刻,但觉口也干舌也燥,气息渐重,心下也是没来由得慌乱,四


周一瞧没人,几乎天性一般伸手在自己裆部小小抚弄一把,才收敛了心神,此刻


惊慌失措之余,才忽然发现,自己一时失神,前头引路的那粗使丫鬟,已是不见


踪影了。


这一愣神间,当真一时没了主意,冯紫英在外头虽亦是威风八面,但是其乃


弘昼门人,祸福皆由弘昼之赐,又颇知弘昼忌讳,于这等行宫所在,如何敢一味


放肆。此时前不见引路人,后没个随行者,更不能辨别自己身在何方何处,即便


要去拜会凤姐传话,又是迷失了路径,自己孤零零一个在这满是莺红燕玉的大观


园里,如何成个体统一时又是心下躁动,恨不能转过身去,追随适才路过那女


孩子之处再去瞧个几眼。心下几乎要自欺欺人胡思乱想起来:我追上去,再瞧一


眼那女孩子,就说自己是丫鬟引路进来拜见凤妃迷了路,也是个话题她总不


好便叫嚷起来。左右主子又不在,她不比那王熙凤等有历练的,年纪小又不懂


事,我近近的偷偷瞧瞧她那没长成的小奶儿,只怕她都留意不到呢。


他生了这贼心,越发大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进园子是个什么公干,四周张


望,但见此刻自己正在河边依着一处院落之小径上,便一路沿着那墙向外头挪步


过去,紧赶慢赶几步到了那石板路边,远远一眺,花影山石,清风摇曳,哪里还


有人影。


此刻这一激再激,一惹再惹,冯紫英已是满心不快,见身后那面粉墙连绵向


东,墙根处,有一扇小门虚掩着,心里已经全是荒唐念头,只想着乘着弘昼不


在,胡乱贪看一些园中美色,居然乍了胆子,挪步过去,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却


见里头似乎是个小小的后庭院落,院子里栽着一棵石榴树,场地边稀拉拉摆着些


个瓶瓶罐罐,侧耳听时,围着院子的东西两侧厢房都是静籁无声,只似乎北面一


间小木平房里隐隐有些个水音动响。他举目观瞧,当真是又惊又喜,原来那小木


屋四四方方,月牙浪花的飞檐,不用重门木板,却用一道厚重的隔水翠竹门帘垂


遮着,屋顶灰浆琉璃瓦上支了一个小烟囱,却是通排水汽用的,房墙上虽有窗


户,却是一人老高,小小几面透气窗。虽是华丽,到底也识的,竟然是大户人家


洗澡用的温泉木屋。此刻里头竟然有着水音,园子里太监如何敢在里头洗澡,必


然是个女孩子无疑。此刻当真是欲念来时更有撩人之意,心魔生处正逢错乱之


情。自己是满腔的心火荒唐,居然能在园子里撞见女孩子洗澡。虽然四周瞧瞧,


小房该是后院,木屋规模也是普通,当是丫鬟住所,非是主人庭院,自不敢胡想


能遇到园中小姐们洗浴,但是便是能见着丫鬟洗澡,窥视一下这「又一个王爷女


人的身子」,此刻也是诱惑满满。


他明知这等举动幼稚荒唐,自己要女人也该外头去寻,此时偏偏是这份禁脔


禁忌,撩拨得自己混天暗地,蹑手蹑脚的凑近那小木屋,却听里头水音更是清


晰,这园中原本也不曾考虑会有外男进来,也没个防备,他四周一瞧无人,将那


隔水翠竹门帘一角微微撩起一小段,倒吸一口凉气,但见里头水雾濛濛,一个橘


木色木桶里,一片醉人心脾的白花花玉嫩,果然是一个女孩子之裸背。正坐在桶


里沐浴。


欲知此女是何人,且候下文书分解。这真是:


先贤佛圣传功业


王侯将相谋青史


红尘儿女恋香旖


江湖绿林贪朱紫


身后有余当缩手


眼前无路可回头


七情六欲人间事


谁曾参透贪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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