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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1 / 2)

唐宛儿立在旁边看了一会,见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许多男人不看那妇女倒看她,知道自己与这三个妇人在一处,丑的越发丑,美的更美了,偏不害羞,将脸面平静,目往高处视,随后就摆柳腰儿向小门进去。守门人似乎不挡她,她已经走进三步了,却又被喊住,问:“同志,你的代表证?”唐宛儿说:“我不是代表,我找庄之蝶的!”那人说:“实在抱歉,人大大会制度是不能让一个非会议人员进去的,你要找庄之蝶,我让人叫他出来见你。”就对院中一人说见了庄之蝶告诉他门口有人找,果然不一会儿庄之蝶就出来了,喜欢地说:“啊,你怎么来啦?”唐宛儿说:快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的。”庄之蝶便给门卫说了,领了唐宛儿到院中,却说:“你大艳乍,我先上去。七零三房间,记住,不要走错了。”头也不回进楼去了。


唐宛儿随后到了七零三房间,庄之蝶一下子关了门,就把妇人抱起来。妇人乖觉,任他抱了,且双腿交合在他腰际,双手攀了他脖颈,竟如安坐在庄之蝶的双手上。妇人说:“瞧你刚才那个小心样子,现在就这么疯了!”庄之蝶只是嘿嘿笑,说:“我好想你,昨儿晚上还梦到了你,你猜怎么着,我和你做爱,又背你上山,背了一夜。”妇人说:“那真不怕累死了你!”庄之蝶就把妇人放在床上,揉着如揉一团软白面。妇女笑得咯儿咯儿喘,突然说:“不敢动的,一动下边都流水儿了。”庄之蝶一时性起,一边咽着泛上来的口水,一边要剥妇人的衣裙。妇人站起却自己把衣裙脱了,说走路出了汗,味儿不好,她要冲个澡的。庄之蝶就去里间浴池里放水,让她去洗,自个平静下心在床边也脱了衣服等待。一等等不来,兀自推了浴室门,见妇人一头长发披散,一条白生生身子立于浴盆,一手拿了喷头,一手揣那丰乳,便扑过去。妇人顿时酥软,丢了喷头。他轻轻地拨了拨妇人的头发,又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摸捏她的乳房。妇人的白嫩的双乳巨型,可也够坚挺的了。拽在我手里既温软又具弹性,十分过瘾。他轻声对妇人说:“我们到床上去玩吧!”他抱起她的肉体走到房间里去了,他们一起躺到床上。妇人又趴到他身上摸弄、吻、吮、舔、吃着他的粗硬阴茎,他也把她的身体移过来,让她两条粉腿跨在他的头部。可是当他把舌头伸到她的阴户时,妇人兴奋地畏缩地夹紧了双腿,他只好转为摸玩她的小脚。当他用舌头舔弄妇人脚底时,她又怕痒地缩走了。他爬了起来,翻身伏在她身上,先把自己粗硬的大阳具塞到她小嘴里,让她舔着、吃着、吮着自己的阴茎。然后他又双手拨开她的双腿。再用嘴去亲吻、吸舔妇人那个光滑肥美白嫩可爱的阴户……。妇人的大腿被他按住不能动弹,妇人的小嘴又被他的阴茎塞住说不出话来,只有用鼻子哼的余地。他继续用舌头去吸舔、搅弄妇人的阴唇、阴蒂和阴道口,妇人全身随着他的舌尖的活动而颤动着。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急忙把他的阴茎吐出来叫道:“我受不住了,你想玩死我啊!你玩得我太肉紧,我会将你那条咬坏的。你快把你那条东西给我插到下面呀!”他也不忍心让妇人太吊胃口,便迅速转过身来,把粗硬的大阳具向着妇人的阴道口插进去了。妇人得到充实之后,也肉紧地将他的身体搂住。他把硬梆梆的阴茎在妇人滋润的阴道里左冲右突,妇人口里销魂袭骨的叫床声更加鼓舞着他奸yín她的劲头。他的阴茎不停地在她紧窄的阴户中进进出出,妇人体内的阴水也一阵又一阵地涌出来,把他一大片的阴毛都湿透了。玩了一会儿,他们变换了性交的姿势。他让妇人躺到床沿,然后捉住她两只白净的玲珑小脚高高举起,再将粗硬的大阳具向她的阴部凑过去。妇人慌忙伸手过来扶着他的阴茎,将guī_tóu抵在她的阴道口。他稍加用力,硬梆梆的阴茎已经整条没入妇人的肉体中了。他继续让阴茎在妇人光洁可爱的阴户里一进一出地活动着,妇人的阴道也一松一紧地shǔn xī着他的阴茎。过了一阵子,妇人的阴道里又分泌出许多yín水来,使得他们的交合更加润滑畅顺。他笑道:“婉儿,你那白嫩漂亮的阴户像个多汁多味的水蜜桃。”妇人也浪笑地说道:“你那条东西也像一条美味可口的香蕉。有一天我可要把它吃到肚子里去,看你怕不怕!”他也笑道:“我才不怕哩!因为你不会杀鸡取卵那样蠢的,虽然我们不是两夫妻,可你知道咱们关系,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会给你的。所以你只会要活生生的。”妇人没答话,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底下的阴户也收缩着把他箍得很舒服。他立即报予一阵急促地抽送。妇人仍然紧缩着阴道增加着他们交合的浓趣,可是她阴道里终于再度涌出大量的爱液。接着便颤声地说道:“你真有能耐哟!把我玩得美妙死了!”他暂停抽送,仍将粗硬的大阳具留在妇人的阴户里,然后抱起她侧身躺在床上。妇人枕着他的臂弯,嫩白的乳房贴着他的胸口,小腿缠着他的腰际。他把手伸到她被她的大阴茎充塞住的阴道口说道:“婉儿,你这里白嫩、鲜艳、肥美、高凸,形状好象一个热馒头,真漂亮、真可爱!”妇人道:“那有什么漂亮的呢?我老公从未说过我的下面漂亮。”他说道:“你老公学识浅薄,属于粗鲁愚民之辈,根本不会欣赏靓丽女人下体那白嫩肥美漂亮的东西呀”。这时他又把硬梆梆的阴茎在妇人滋润的阴道里左冲右突,妇人口里销魂袭骨的叫床声更加鼓舞着他的劲头。他的阴茎不停地在她那肥美高凸漂亮的白嫩阴户中进进出出,妇人体内的阴水也一阵又一阵地涌出来,两个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事毕后,他在妇人的两面大腿根部的内侧面上用笔写了一首中国古代宫廷诗谜:“夹心馒头长着缝,两瓣花蕊在其中。白日深藏难见面,夜间交接乐融融。”他们相视而笑了一会儿后,一起又来到浴池里洗鸳鸯澡。妇人的头枕在浴盆沿,长发一直撒在地上,任庄之蝶在仰直的脖子上咬下四个红牙印儿,方说:“别让头发沾了水。”庄之蝶才爬起来,关了喷头,将她平平的端出来放在床上。床头是一面小桌,桌上面的墙上嵌有一面巨镜,妇人就在镜里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瞧瞧你自己,哪儿像个作家?”庄之蝶说:“作家应该是什么样儿?”妇人说:“应该文文雅雅吧。”庄之蝶说:“那好嘛。”就把妇人双腿举起,去看去亲下体那一处肥美漂亮的白嫩花阜和花蕊,羞得妇人忙说:“不,不的。”却再无力说话,早有一股热热的花蜜从花蕊里涌出,庄之蝶的舌头感觉到了热热的蜜汁已从她那红嫩花蕊里流出来了,立即用舌头舔吮到嘴里咽下了。妇人随后就拉了被子垫在头下,只在镜里看着。直到妇人舒麻得口里大喊大叫起来,庄之蝶才忙从她的下体爬上来用舌头堵住她的小嘴,又疯狂地热吻着、舔吮着对方嘴唇和舌头,两人都只有吭吭喘气,两个人又激情地用各自的嘴和舌进行热吻、抚摩、撩拨,接着又在浴盆里进行疯狂做爱了……


妇人听庄之蝶说她那白圆性感的屁股的沟槽里靠近会阴处的左内侧部位竟有一颗痣的,对着镜寻着看了看,心想庄之蝶太是爱她。潼关的那个工人没有发现,周敏也没有发现,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就说:“有痣好不好?”庄之蝶说:“可能好吧,我这里也有痣的。”看时,果然也有一颗。妇人说:“这就好了,以后走到天尽头我们谁也找得着谁了!”说毕,却问,“门关好了没,中午不会有人来吧?”庄之蝶说:“你现在才记起门来了!我一个人的房间,没人的。”妇人就让庄之蝶抱她在怀,说:“咱一来就干这事,热劲倒比年轻时还热!其实我大着胆儿到会上来,是要对你说一件事的。是周敏的文章给你惹祸了?”庄之蝶说:“你知道了?我叮咛过他,不要告诉你,怕你操心又起不了作用,他怎么就告诉你了?!”唐宛儿把周敏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问是不是这样?庄之蝶点了头,唐宛儿说:“我虽和周敏在一起生活,但现在什么都是你的了,你要防着他哩!”庄之蝶说:“他怎么啦?知道咱的事了?”唐宛儿说了周敏的第二手准备,庄之蝶沉默起来,坐在那里冷笑了两声。唐宛儿说:“你生气了?你要惩治他吗?我来给你说这个,只是要你防着他,却不要你惩治他的。周敏是聪明,有时聪明得就心贼了,可他还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庄之蝶说:“这些我知道。”唐宛儿却突然脸面抽搐,两股清泪流下来。庄之蝶忙问怎么啦?唐宛儿说:“不知是咱们的缘分,还是我和周敏的姻缘尽了,自见了你,一满地害相思,十七十八的时候也没这么害过,整日价慌得什么事儿也捉不到手里去做。什么是同床异梦,我实实在在是体会到了!”庄之蝶说:“我何尝又不是这样?不敢哭的,这个时候哭,对身子倒不好的。听话着,嗯!”拿手去擦妇人泪,疼爱得像待着一个孩子。妇人说:“我听活,我不哭的。可我还要给你说的,我不说就要憋死我了!我越是大着胆儿跟你往来,心里越是害怕,害怕这样下去,日子该怎么个过呀?!庄哥,我要嫁你,真的,我要嫁了你!”妇人说着,不等庄之蝶反应,就又说:“我想嫁给你,做长长久久的夫妻,我虽不是有什么本事的人,又没个社会地位,甚至连个西京城里的户口都没有,恐怕也比不了牛月清伺候你伺候得那么周到,但我敢说我会让你活得快乐,永远会让你快乐!因为我看得出来,我也感觉到了,你和一般人不一样,你是作家,你需要不停地寻找什么刺激,来激活你的艺术灵感。而一般人,也包括牛月清在内,她们可以管你吃好穿好,却难以不停地调整自己给你新鲜。你是个认真的人,这我一见到你就这么认为,但你为什么阴郁,即使笑着那阴郁我也看得出来,以至于又为什么能和我走到这一步呢,我猜想这其中有许多原因,但起码暴露了一点,就是你平时的一种性的压抑。我相信我并不是多坏的女人,成心要勾引你,坏你的家庭,也不是企图享有你的家业和声誉,那这是什么原因呢?或许别人会说你是喜新厌旧的男人,我更是水性杨花的浪荡女人了。不是的,人都有追求美好的天性,作为一个搞创作的人,喜新厌旧是一种创造欲的表现!可这些,自然难被一般女人所理解,因此上牛月清也说她下辈子再不给作家当老婆了。在这一点上,我自信我比她们强,我知道、我也会来调整了我来适应你,使你常看常新。适应了你也并不是没有了我,却反倒使我也活得有滋有味。反过来说,就是我为我活得有滋有味了,你也就常看常新不会厌烦。女人的作用是来贡献美的,贡献出来,也便使你更有强烈的力量去发展你的天才……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很激动,很激动,但激动了却又想,这可能吗?要是不遇着你,我也不觉得我有这个自信,是你给了我一点太阳我才灿烂的,是不是想入非,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也提醒我自己,你是有家有室的人,老婆又漂亮贤惠,更要命的是你名声大,你已不是你个人的庄之蝶,你是社会的庄之蝶,稍有风吹草动就满城风雨,你是敢冒这个险吗,能受得了折腾吗?如果真把一切都折腾坏了,我既是爱你却不把你害?!所以,我你那一场事后,我心里说,风流一次就风流一次算了,以后见面只说话儿,再也不敢往深处陷了,但我无法控制我……。庄哥,我说这些,你不要耻笑,你让我说出来,事情能不能成,你肯不肯要我嫁你,这我不管,我只要当着你的面说出来,说出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妇人说完,就趴在那里不动了。庄之蝶不防顾她说了这席话来,更觉这妇人可爱,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脸对脸地看着。倒自己心里难受,一颗泪先禁不住地滚下来。他说:“宛儿,我怎么敢耻笑你?谢你也谢不及的。你有这么个心思,我这几天也惶惶不可终日呢!十多年前,我初到这个城里,一看到那座金碧辉煌的钟楼,我就发了誓要在这里活出个名堂来。苦苦巴巴奋斗得出入头地了,谁知道现在却活得这么不轻松!我常常想,这么大个西京城,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的什么真正是属于我的?只有庄之蝶这三个字吧。可名字是我的,用的最多的却是别人!出门在外,是有人在崇拜我,在恭维我,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人这样?是不是人们弄错了?难道就是因为我写的那些文章吗?那算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清楚我是成了名并没有成功的,我要写我满意的文章,但我一时又写不出来,所以我感到羞愧,羞愧了别人还以为我在谦虚。我谦虚什么呀?这种痛苦在折磨着我,可这种痛苦又能去对谁说,说了又有谁能理解呢?孟云房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和他在这些地方说不拢,他总骂我是瘦猪吭吭,肥猪也吭吭。牛月清是我的老婆,她确实是贤惠的老婆,在别人看来,有她这样的老婆是该念佛了,可我无法去给她说这些。我心里苦闷,在家自然言语不多,她又以为我怎么啦,总是拿家里的烦事嘟嘟嚷嚷。也是我不好,就和她吵闹,越吵闹相互越少沟通。你想想,这样我还能写出好作品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心里却又焦急,怨天尤人,终日浮浮躁躁,火火气气的,我真怀疑我要江郎才尽了,我要完了。一年多来,就连身体也垮下来,神经衰弱得厉害,连性功能都几乎要丧失了!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你,我可以如实地对你说,我接触过的女人也并不少,但我仅仅是认识着罢了,我周围的一些人津津乐道杯水主义,我向来看不起他们这样做,也想象不来没有感情的投入怎么就干那事,如果死猫烂狗地见着就吃,吃过便走,真不如自个儿去手yín了!见了你,我不知道怎么就怦然心动,也不知道哪儿就生出了这么大的胆儿来!我觉得你好,你身上有一股我说不清的魅力,这就像声之有韵一样,就像火之有焰一样,你是真正有女人味的女人。更令我感激的是,你接受了我的爱,我们在一起,我重新感觉到我又是个男人了,心里有了涌动不已的激情,我觉得我并没有完,将有好的文章叫我写出来!但我又是多么哀叹我们认识得太晚了,那些年你怎么就不来西京呢?而我怎么也在潼关没有碰上你呢?!我是想到了我们结婚的事,甚至设想到过结婚后的情景。可现实怎样呢?我虽然恨我为声名所累,却又不得不考虑到声名。如果立即提出离婚,社会必然要掀起轩然大波,领导怎么看?亲戚朋友怎么看?牛月清又会怎样?这就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十天八天一月两月叫事情过去……。宛儿,我说这些,你要谅解我,我并不想说甜言蜜语来哄你,我只能把一切想法告诉你,但我的感觉里,我们是会成功的,我要你记住一句活:你等着我,迟迟早早我要娶了你的!只要你信我。”妇人在怀里点着头,说:“我信的,我等着你!”庄之蝶就吻了妇人,说:“那你给我笑笑,妇人果然就笑了。两人重新抱在一起滚在床上,庄之蝶就又趴上去,妇人说:“你还行吗?”庄之蝶说:“我行的,我真行哩!”他轻轻地拨了拨妇人的头发,又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摸捏她的乳房。他又把她的身体倒着移了过来,让她两条粉腿跨在他的头部,让妇人用手抓住他的粗硬阴茎舔着、吻着、吃着,那妇人高兴地去摸弄、吻、吮、舔、吃他的粗硬阴茎。而他再用嘴去亲吻、吸舔妇人那个阴毛稀少肥美白嫩的可爱阴户,他又用舌头去吸舔、搅弄她的阴唇、阴蒂和阴道口,妇人全身随着他的舌尖的活动而颤动着。后来她兴奋舒麻得叫道:“我……我受不住了……,你……你快……上来,把那东西给我插到下面呀!……”他也不忍心让妇人太吊胃口,便迅速转过身来,把粗硬的大阳具向着妇人的阴道口插进去了。妇人得到充实之后,也肉紧地将我的身体搂住。他把硬梆梆的阴茎在妇人滋润的阴道里左冲右突,妇人口里销魂袭骨的叫床声更加鼓舞着我奸yín她的劲头。他的阴茎不停地在她紧窄的阴户中进进出出,妇人体内的阴水也一阵又一阵地涌出来,把我一大片的阴毛都湿透了。玩了一会儿,他们变换了性交的姿势。他让妇人躺到床沿,然后捉住她两只白净的玲珑小脚高高举起,再将粗硬的大阳具向她的阴部凑过去。妇人慌忙伸手过来扶着我的阴茎,将guī_tóu抵在她的阴道口。他稍加用力,硬梆梆的阴茎已经整条没入妇人的肉体中了。他继续让阴茎在妇人肥美可爱的阴户里一进一出地活动着,妇人的阴道也一松一紧地shǔn xī着他的阴茎。过了一阵子,妇人的阴道里又分泌出许多yín水来,使得他们的交合更加润滑畅顺。妇人舒服得叫着,不停地将她的粉白屁股向上拥动着,她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深深地吸吸吮着爽快地哦……啊……喔地叫着,底下的肥美阴户也收缩着把他的阴茎箍得很舒服。他立即报予一阵急促地抽送。妇人的肥美仍然有节奏地紧缩着,热热滑滑的阴道里增加着他们交合的浓趣,她又一次到达高潮了,她的阴道里再度涌出大量的爱液,她感到舒服极了、美妙极了,她觉得她的整个身体好象飘上蓝天了。


他一时高兴就又提笔在她那肥美漂亮的阴户上写着“销魂斋”,又在她那白嫩圆润的大腿内侧面上写上了“金肉饼银肉饼,不如有个活肉饼。中间长着一条缝,无数男儿乐其中。”写完后两个人都笑了。


这时,就听得楼道里有人招呼:“开会了!开会时间到了!”便举过手腕,瞧着手表时针分针已转到下午两时过五分,低声说:“不敢啦!”两人赶忙穿好衣服,庄之蝶说:“下午大会发言,我还是第一个哩。”唐宛儿说:“谁能想到一会儿你在台上庄庄重重发言,这会儿却在干这事!今日晚上看电视,你在电视里出现,多少人看了,准在说:瞧,那就是我崇拜的偶像庄之蝶!我却要想,我可知道他那裤子里的东西是特号的哩!又粗又长呀,能把女人爽快死了!”庄之蝶就咬了她一下脖子,说:“我先走啦,你过会楼道没人再出去。”出门就走了。唐宛儿梳头描眉,重涂了口红,又整理了床铺,直到听见楼道毫无动静时,树叶一般飘出房门。


会又开了三天,三天里唐宛儿来过两次,又约定了还要再来,喜得庄之蝶精神亢奋,心里也不多想了那文章引起的烦恼。这天晚饭,餐厅的桌子上碰着了黄德复,倒吃了一惊!黄德复整个儿瘦了一圈,原本白净的脸干黄如蜡,眼眶发黑,问是得了什么病吗?德复说:“困的。”庄之蝶就把要清虚庵那套单元楼房作文艺沙龙的请求让他通融市长,给予关照。德复口里应允了,却直说不要太急,现在市长要办的事多如牛毛,样样都重要,一时是没个时间来料理这等小事的。庄之蝶说:“这能费了市长多少时间的,还需要写书面报告,开办公会议研究吗?你两三句话一说就完了,人大的会议,市长不正好能趁机休息吗?德复说:“你们这文人,该怎么说呢,你以为这种会议,领导就能休息吗?”就拉了庄之蝶到一边,悄声说,开人代会比打一场战争还紧张的。会议前,他和秘书长每天晚上开车去郊县和市内各区政府了解情况,找人谈话,该讲明的就讲明,该暗示的就暗示,他是囫囵囵五个晚上没得睡觉。会议期间,更是复杂得了得,原定的人事安排,是要换掉人大主任,但有人私下串联,偏偏还要选他,说不定最后那日选举,他真要选票多当选了,事情就糟了。而市长的连任问题是不大,但如果票数虽过半或是过半不多,那不也是给市长难看吗?黄德复说:“这些情况你知道?”庄之蝶说:“我哪里知道?整个会议庄重热烈,里边还有这么多根根蔓蔓的事!”黄德复说:“你们文人不懂得政治也好。可你想想,现在你要我立马三刻给市长说房子的事,市长心绪好了事情或许好办,他正烦着,一个随便的理由都能先否定了你,以后再也说不得了。这事我见机行事,你放心,我不会压着不办的。”一席话,的确是肺腑之言,却听得庄之蝶目瞪口呆,也不再提说这事。再见到市长或黄德复满面笑容地在楼厅里与代表们握手寒暄,也不近去招呼,远远离开,到自个房间去看书。


也就在这日下午,大会主席团通知小组讨论,服务员就送来了大会期间给代表订的三份报纸。发言的继续发言,未发言的就翻开报纸。庄之蝶先读了省报第三面的文艺版,又看市报,几乎一二面全是有关大会的各类报道,觉得没甚意思,就去读第三份叫《周未》的报纸,一下子被一条消息吸引。消息的标题是:市府大院上班拖拉,半小时后来人过半。内容竟是本报记者于x月x日上班时突然在市府门口作调查:上班后十分钟来了多少人,二十分钟后来了多少人,半小时后来了多少人。局长迟到的有几位,副市长迟到的有几位。立时会上议论纷纷,话题由讨论市长的政府工作报告变成了对此报道的争论。庄之蝶听了听,无非是乱哄哄地发牢骚话。觉得索然无味,就回到房间给家里拨电话,询问有没有要紧事。接电话的是柳月,直问“谁呀?谁呀?”庄之蝶正要说话,电话里却传来嘻闹声。他想听听嘻闹的是谁,便不说话,柳月在那边说:“神经病!”咔地把听筒放下了。庄之蝶再拨,柳月不问青红皂白,吼道:“错了,这是火葬场!”电话又按了。气得庄之蝶又一次拨了电话,一等那里拿了听筒就骂道:“柳月,你在家就这样接电话吗?!”柳月听清了声音,忙说:“庄老师,怎么是你呀?这几天你不在,每日几十个电话寻你的,柳月说你不在的,过会儿电话又来,大姐就让柳月接了说号码错了。倒没想到竟误了你的电话。”庄之蝶还在发火:“谁在那里和你说话!”柳月说:“是洪江。他是才来寻你的,你要给他说话吗?”电话里就有了洪江的声音,先是支吾不清,后来说到书店的事,立即说那一部书稿已印出两天了,发散到各地零售点,销路十分地好。洪江咕咕嘟嘟说了半天,庄之蝶没吭声,洪江就说:“庄老师,你听着了吗?”庄之蝶说:“嗯。”洪江说:“这一次是捞住了,我大概计算了一下,咱们投资十万,能纯收入三万的!照眼下的行情看,我想过十天半月咱再印一万,所以想是否招待一下邮局发行科那个姓贾的?此人不敢得罪的,除了正经发行渠道外,他手里有个黑道发行联络图哩,如果你觉得这主意行,你是否能出面见见他,明天,还是后天?”庄之蝶说:“我没空,你给你师母说吧。”就把电话放了,拉展床铺,一直睡到吃晚饭的时辰。


吃罢饭,去院门外看了看,没有发现唐宛儿来。大会安排晚上去易俗社看秦腔的,许多代表已三三五五结伙一边散步一边往剧院去了,有人喊庄之蝶一块走,庄之蝶说他得回家一趟,外地来了客人的,推辞了。待看戏的都去看戏了,回到房间等候约好的唐宛儿,却想该拿什么吃的招待妇人,便才去商店买了一盒口香糖回来,黄德复却敲门进来,说:“市长找你呢!”庄之蝶说:“市长找我?”当下虚掩了门,两人去至对面楼二层的一个套间。推门进去,市长正歪在长沙发上吸烟。一见庄之蝶,市长起身说:“大作家来了,这些天都在会上,你怎么不来见我?”庄之蝶说:“你太忙,不敢打扰么?”市长说:“别人不见,你来能不见吗?德复给我谈了你的请求,要支持嘛!有人说我是只抓文化,不抓政治经济,该当文化部长而不是市长。嘿,落了这么个名儿,我倒真要为知识分子办些实事。清虚庵那套单元房,就给了你们吧,以后搞什么活动,如果觉得我还可以当个听众,别忘了通知我哦!”庄之蝶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真谢谢市长了!市长抓文化,这是抓住了西京的特点。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这怎么仅仅是文化的事呢?别的行业中我了解不多,在文艺界,你的政绩可以说是有口皆碑!”市长说:“德复,你把钥匙交给之蝶吧。”黄德复果然从口袋掏出房证和钥匙,说:“市长心倒比我细,说你们去办理房证,又得到处寻人,作家的时间耽搁不起,今中午特意让我去办理了。”庄之蝶接过钥匙,真不知说些什么好。市长又说:“你们文艺界以后还有什么事就来直接找我,听说西京城里有四大名人,我倒只认识你庄之蝶和阮知非。德复呀,你拣一个星期天,把他们四大名人召集在一块,我请他们吃顿饭,交交朋友!”黄德复说:“这太好了,周恩来总理一生就喜交文艺界朋友,他说过,一个政治家没有几个文艺家朋友就成不了什么大政治家。”市长说:“这些人都是市宝嘛!古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这市长,今日当了今日是市长,明日不当了我什么也不是。你们却不同了,有了好的作品,千古留名的!”庄之蝶笑着说:“市长也太谦虚了,干我们文艺这一行毕竟是虚东西。上个月我去六府街口。见那里修有一座水房,墙上红漆写了六个大字:“吃水不忘市长!”我就感触极深,真正千古留名的都是给百姓办了实惠事情的。现在杭州的白堤、苏堤、甘肃的左公柳就是明证。”市长哈哈笑了,说:“六府街口那儿一直没有通自来水,尤其是夏天,居民盆盆罐罐要到三里外的别的街巷去提水,群众意见很大。我知道这情况后,把城建局、自来水公司的领导叫来,让他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当然他们有许多实际困难。我就发火了,不管你说一千道一万,西京这么大个现代城市竟然还有一块没水吃?!必须十天之内水要到那里,如果第十一天我去那里发现还没有水,谁的责任我就撤谁的职!水果然第九天就通了。那日几千人在那里敲锣打鼓,鸣放鞭炮,还做了匾要送到市政府来。我知道了,赶紧让德复去制止。我心里在想,老百姓太好了,只要你真正为他们办一点事,他们会永远忘不了的!”庄之蝶说:“哎呀,这么好的题材,我们文联应该组织一些人去写写!”市长说:“这你们不要写,它牵涉到个人的事。这里倒有一篇文章,是下边一些同志写的,送到我这儿让我过目,我看了觉得还不错的。据说省报准备刊发,但什么时候发,就说不准了,听他们说,现在风气不好,连党报刊发文章也得有熟人,真是岂有此理!”市长说着,就取了一沓稿件给庄之蝶,说:“你看看。”庄之蝶收了,市长便说:“这样吧,德复你和大作家到你的房间去看吧,我再过三分钟还要去市委开个会的。之蝶,改日我去你房间聊吧,你住七零三房间?”庄之蝶说:“你要有空,你打电话我下来就是了。”


两人又到了隔壁房间,黄德复关了门,说:“你先看看稿件。”庄之蝶看了,文章的题目是:“市长亲自抓,改革作先锋。副题是:西京市府大院的新风气。内容几乎是从另一个角度来针锋相对了《周未》报的批评。黄德复说:“今日《周未》上的文章你看到了吧,那是有人在搞政治阴谋。这样的文章原本是该发在市报上的,但偏偏发表在《周未》,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选举前诋毁市府工作。这篇文章影响极坏,经查,就是那个人大主任手下人写的。上午我们赶出这份稿子,决定省市两家党报同时发出,市报当然无误,只是省市两报常闹别扭,一向不大好好配合;而省报是省上的,咱市上却无权管得了人家。你在省报那儿认识人多,这你得出面,一定要他们保证明日刊出来,又必须在头版头条。你觉得要给什么人打招呼,由你决定,花钱的事你不要管,哪怕咱几万元买下他们版面来也行。”庄之蝶说:“熟人是多,可明日刊出,这来得及吗?”黄德复说:“后天就要选举,只能明日刊出来,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今晚车已经派好,我陪了你去。”庄之蝶说:“那好吧,现在寻主编已来不及,编排室主任是我的朋友的哥哥,让他抽下别的稿子,把这篇塞进去。”便写了一些人的名字,要求给人家买些礼品什么的。黄德复即刻委托了人出去采买电饭锅、烤箱、电子游戏机一类东西去,说:“今晚可是稿子不发咱就不回来啊!”庄之蝶却面有难色了。黄德复问:“你晚上有事?”庄之蝶说:“倒也没什么事,这样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我的房间取个包儿。”黄德复说:“我跟了你去,你是名人,找你的人多,说不定一去又碰上什么人缠住了身。”庄之蝶心里叫苦不迭,只好说:“那我就不去了。”


这一夜里,庄之蝶果然没能回来。他和黄德复去找他的朋友,朋友偏巧出远门不在,只好直接去找编排室主任,送了礼品,谈了要求,稿件就编了上去。但谁也没想到,这晚值班的一位副总编在看报样时说了一句:“这稿子是谁写的,怎么内容和《周未》报的文章正好相反?到底西京市府的情况如何,咱要慎重着好。”主任就不敢作主了,来他的宿舍见庄之蝶和黄德复。他们就又去找副总编说明情况,副总编说:“一个是市府大秘书,一个是作家名人,我当然信服你们,上稿子是没问题的,但不一定就上明日的这一期,后天一定发排怎么样?”黄德复说:“这不行呀,让抽下来的稿件后天发不一样吗?”副总编说:“这你不知道,此稿已压了三天,人家是赞助了报社一个征文活动,厂长来闹了几次。”黄德复说:“一个小厂的报导有一个市府的报导重要吗?”就正说反说,硬缠软磨,最后达成协议,给报社一万元,稿件总算排了上去。庄之蝶见事情已毕,心急唐宛儿不知去找他等候了多长时间,就催黄德复回饭店。黄德复却要等着报纸最后一次打出校样,亲自校对了再走。两人在主任房间打了一会儿盹,校样出来,黄德复又嫌标题太小,主任就叫苦,说工人不耐烦了。黄德复出去在夜市买了几条香烟,一人一条分发给车间工人,又买了一只鸡一瓶酒,来和副总编、主任喝。主任一杯酒下肚,话就多起来,直夸黄德复工作态度如此负责认真,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了,激动起来,竟提出他要写一则编者按,说写便写,乘醉写得文笔流畅,观点分明,又抽下一则短消息,排进去,乐得黄德复又送自己名片,又留主任的电话,一再说明有什么事就来找他。这么折腾到半夜,等到拿到了一沓新报,庄之蝶已困得抬不起头了,迷迷糊糊被黄德复拉扯到车里欲往饭店去,天几乎要大亮了。


车驶过清虚庵前的路口,庄之蝶突然清醒过来,说已到了这里,何不去看看那套单元楼房。黄德复就陪他上了那楼的五层,打开房门,三室一厅,因为在楼顶,十分安静。黄德复就保证今日中午,他出面让古都饭店运来几个旧沙发和一张桌一把椅一张床来,甚至再让送一套被褥。文艺家都穷,恐怕谁也不能自费买这些东西供大家享用的。庄之蝶又说了一番感激话,就听见楼下有人起了哄:“再来一段,再来一段!”不知什么卖艺人在近旁摆了摊子。两人下得楼来,却见是那收破烂的老头被一伙年轻人围着,正说出了一段谣来:


十七十八披头散发。二十七八抱养娃娃。三十七八等待提拔。四十七八混混耷耷。五十七八退休回家。六十七八养鱼务花。七十七八振兴华夏。


黄德复就皱了眉头,叫道:“嗨,老头!你在这儿胡说什么?”老头扭头看了,说:“我没说什么,我说什么了!”黄德复说:“你要再胡说,我就叫公安局把你再赶出城去!”老头立即把草帽按在头上,拉了铁轱辘架子车就走,沙哑的声又叫喊了:“破烂——!承包破烂啰!”庄之蝶此时还在二楼的楼梯上,正要给下边的黄德复说话,一脚踩空,骨碌碌就跌滚下来,把脚崴了。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敷上药膏,庄之蝶是可以单腿蹦着活动了,就回来住在了双仁府这边的平房里,岳母去郊区过庙会,这日,托人捎来口信,说是还要住一段时间,待天凉了再回来。牛且清留来人吃了饭,就打点了一个包袱,装了娘的几件换洗衣服,又把她的和庄之蝶的一些旧衣、旧裤袜子鞋帽的收拢了一包,说:“之蝶,这些旧衣服怕你也不穿了,让干表姐他们拿去吧,乡下也不多讲究的。”庄之蝶说:“你随便吧。”脸色并不悦。牛月清送了来人出门,顺手又拿了桌上一包烟让带了路上吸,回来说:“让拿些旧衣服的,你脸色就那么不好看,当着外人要让我下不了台的?!”庄之蝶说:“是谁给谁下不了台?你给你的亲戚送东西什么时候是事先和我商量的?总是当了人的面才对我说一声半句的,我不同意了又能怎么着!”牛月清说:“是我只给我的亲戚东西吗,你说话可要有良心,你潼关的老家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旅游呀,看病呀,做生意呀,打官司呀,谁来不住在这里吃在这里,哪个我没以礼相待?你那老舅和姨表女婿,开口借钱就是二千三千的,我给了整数还再多给了零头,我也知道那是包子打狗一去不还的,可我说过一个字的不吗?现在西京的年轻人找对象为啥女的不找乡下男的,就是嫌婚后这种麻烦多…”庄之蝶摆了手说:“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我这几天可心烦的!”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拄了拐杖就到卧室去了。庄之蝶生气一走,牛月清气也消了,想了想,喊柳月冲杯酸梅汤来,努嘴儿让送到卧室去。柳月端了酸梅汤要去,她却又夺了自己送进去,柳月就在卧室门口看着说:“大姐,你这何苦的!”牛月清说:“你是说我贱吧?女人嘛,就是再跑,前头遇着的还不是男人?”柳月说:“你这么就越发惯出庄老师毛病了,他才不肯喝的!”庄之蝶偏把酸梅汤喝了,说:“我是听你还说了一句精彩的话才喝的。”牛月清说:“我说什么话了?”庄之蝶就丧气得又不言语了,柳月说:“我知道了,你说女人就是再跑,前头遇着的还是男人,庄老师就喜欢你说些能上了书的话,往后你要骂他,就用成语来骂,他就再也不恼了!”


送奶的刘嫂牵了牛每日去文联大院,十多天里竟又没见到庄之蝶,经打问是开了一个会,现在又崴了脚住在双仁府。再进城就特意绕两条大街来这边送奶,来时还带了一个大南瓜,说是跌打损伤了,用南瓜瓤儿敷着就会好的。牛月清很感念她的善心,要付钱给她,她硬不要。院门口正有卖豆腐的小车推过,就要买一篮子送了她,刘嫂挡了说:“我是不吃你们城里豆腐的,吃了就反胃。”庄之蝶说:“刘嫂吃豆腐过敏?”刘嫂说:“城里的豆腐是石膏水点的,本来就没乡里浆水点了的好吃,柳月又听人说,现在那些卖豆腐的个体户,点豆腐的石膏都是从骨科医院后墙外捡的病人用过的石膏。”庄之蝶哈哈大笑,说:“这么说,我这脚上的石膏将来还舍不得撂的!”牛月清说:“刘嫂你说这话,是变着法儿不肯收我的礼哩,可我和老庄怎么个谢你哩?”刘嫂说:“哎哟哟,我有什么要谢的?一个庄户人家能结识你们也是造化。大前日进城,东大街戒严了,警报车呜儿呜儿地响,说是北京来了个什么大官儿,大官儿的轿车不开过去,谁也不能横穿了马路的。柳月牵牛往过走,一个麻脸警察就训开了:人都不能过,牛还要过?!柳月说,同志,这是要给庄之蝶送鲜奶的,那麻子警察说:庄之蝶,是作家庄之蝶吗?柳月说:当然是作家庄之蝶!那麻子警察却啪地给柳月行个礼,说:请你通行,你告诉庄先生,我姓苏,是他的崇拜者!柳月牵了牛就走过去,柳月那时的脸面有盆盆大哩!你瞧瞧,这荣耀是送柳月千儿八百能抵得了?”柳月就说:“真有这事?”刘嫂说:“我哪里敢瞎编了!”柳月就看着庄之蝶笑,眉毛挑了挑说:“我倒也记起一宗事了,你住院第二天,洪江来了电话,说有四个街道工厂都想请你做了他们顾问,并不要你出什么力,只是给厂里写个产品介绍呀,工作汇报呀的,每月固定给你一千元的。”庄之蝶说:“洪江爱拉扯,上厕所小个便也能结识个便友的。不知在外面以我的名义又成什么精了,我去当什么顾问?!”柳月说:“我也这么说的。他说文化人这阵也吃香的,过去土匪聚众都抢个师爷的,街道工厂要赚大钱也明白这个理儿了。”突然伸手在庄之蝶背上猛地一拍,掉下一个拍死了的牛虻,说:“这么多人牛虻不叮,偏偏叮你!”庄之蝶说:“这牛虹怕不是个文学爱好者就是那个工厂的厂长嘛!”说得牛月清、柳月和刘嫂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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