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更多其他>兮·身在轻浮[穿越]>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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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2)

暮家三少(二)


然对于水月口中的“暮家三公子”反应自然,他墨色的眼睛形状漂亮,一袭白衣称得气质儒雅恬淡,会客厅里端茶送水的丫鬟见了他、都是脸红心跳地偷偷瞅上好几眼,连端茶的动作都连带着变慢;而对于异x的好感与殷情,然早已习惯:习惯被女x的目光包围,习惯被众人注目,所以就连我盯着他不放的视线,也一起习惯到忽视不见。


水月和然两人相谈甚欢,离轻轻拉着我坐到一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


“哦?”水月微笑,手里的扇子摇着更加起劲,“许久不见你,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里呢……说到暮老,最近气色如何?”


“家父身体安康,最近似乎又在研究什么功用神奇的毒物呢……”


“说到毒物,这整个江湖上、倒的确是没有人能够胜过‘药王’暮家呵。”水月手里的扇子上,狂草的“信人不由我”刺眼非常,只叫我觉得晕眩烦躁,无法思考,几乎要坐不住,直接冲上去拉着然的衣襟问他。


发生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


你不再认得我,你变成了暮家三公子,你的左耳……


“哦?三公子的耳饰很是别致……”水月表情露出一股好奇,盯着然露在发髻之下的右耳赞叹,“却为何只有一个呢?”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然左耳上的耳饰吸引过去,那些丫鬟更是生怕了自己错过传说中“暮家三公子”身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小小的木犀花,中间缀着的一颗小小白色原石,纯洁无瑕,在春日的潋滟阳光中、美得异常。


我猛地一怔,心脏紧缩,几乎停止呼吸。


“这个么……?”然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左耳耳饰,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带着淡淡忧伤,“……唔,友人相赠。”


“哦……?”水月促狭地一叹,“三公子,该不会……是美人相赠吧?”


“……”然但笑不语,许久许久,待到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极轻地说了句,


“斯人已逝。”


——


“嗡”一声。我只觉四周忽然安静,静得一丝声响也没有。


离牵着我的手紧紧不放,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再将暖意传达到此方。


“斯·人·已·逝”。难道这便是我和他的结局。


“抱歉。”水月轻轻地说了句,“不该提起阁下的心伤之事……”


“无妨,”然只是苦涩地笑了下,便不再多说。


“喂——!!!!!”


门口突然传来雷霆万钧的厉声大吼,推开一室的沉重凝滞——


“该死的哪个是暮家三少!!给本小姐站出来!!!!我要跟他决斗——!!!!”


“……”


众人被门口站着的小小身影震撼到,纷纷半张着嘴巴呆住,只有水月轻轻一笑,打开扇子的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期待这一幕已经许久,便指着背对门口的然道,


“钱小姐,这一位……便是你要决斗的三公子呢。”


——


他特地加强了“决斗”的音量,似乎生怕钱小姐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你?!就是你!!”


钱小姐气势汹汹,快速地“噔噔噔”跑到然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了然的衣襟!——





手里居然抓空了。


钱家小姐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是在烦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抓住这男人的衣服内?


然优雅身形晃过前钱家小姐的魔爪,站起身,高瘦的身子将个字娇小的钱家小姐全数罩进他构筑起来的y影中,脸上淡淡的微笑,墨黑的眼睛里什么也美艳 :“原来这位就是闻名许久的钱家小姐,果真是不同凡响的妙人。”


“妙你个!!!……”


chu陋的说话却止于她抬头的瞬间,截断在奇怪的转折点:


阳光从外面s进来,面前的男子高大,眼角眉梢都是俊俏温润的色彩;比他漂亮的男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样将温柔自然得融进了骨子里,仿佛每一下呼吸都是让人沉醉的淡然和飘逸……


钱家小姐白皙的脸上缓缓笼上了娇羞憧憬的红晕,乌黑的眼睛水光潋滟——应该是惊艳吧。所以她才抬头呆呆地看着离她近在咫尺的然,眼睛里闪烁的粉红色简直要将当场所有的人都溺毙。


——


然的眼睛颜色偏黑,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便是几乎看不清晰的深浓水色,潋滟缤纷,他的睫毛也很长,所以从侧面看过去的时候,便是影深浓重的轮廓。


他绾起的发髻一丝不苟,落下侧脸的碎发飘飘荡荡。


他展现在我面前的左半脸,那一只木犀花耳饰,美得异常。


……原来有一天我也会从侧面看他,却是从未看得如此仔细,如此神色。


形同陌路,如同那个“已逝斯人”。


“不要哭,”耳边响起离的声音,轻得只有我听到,浅浅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微痒,


“要是再哭的话……就吻你哦……”


“我才没哭!”我小声地反驳回去,努力抬头、让眼中酸涩浅淡缓缓流回眼中,却固执不肯看他的眼睛。


那是一对璧人站在阳光之中深情对望。


——在众人眼中的然和钱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吧?即使或许只有我能看出,然的眼睛里、竟也是一点情绪也没有的。


我咬了咬嘴唇,自嘲地苦笑:


……这是报应啊,孙小美。


你固执地要做回“孙小美”,逃离然的深情,无法回应他的爱意、他的温柔,戴着染上他鲜血的木犀花耳环,再也忘不了那双墨色受伤的眼……


于是你一点一点变成带上了暮兮兮印记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再不被他以“兮兮”的身份铭记。


终究是输了。输了自己输了当初的洒脱超然,输了那番自以为“局外人”的清明,输了然。


“离……”我轻轻地将重心倚靠到他的肩膀,让满世界淡淡的西番莲香气驱赶掉心神不宁的痛,“借我靠一下吧……”


哪怕只是放松一下,认输一下,随着闭上的眼睛,最后一滴没来得及收回的泪水沁出眼眶,只有一滴、缓缓滑落脸颊。


……我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


+++++++++++++++++++++++ 上帝视角打开ing的分割线 +++++++++++++++++++++


水月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遮住他毫无表情的嘴角,玻璃珠子一般带着透明澄澈质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然的方向。


……是然和钱家小姐的方向么?


亦或者,是那个方向上,轻轻靠在离肩膀上的孙小美呢。


背着阳光的方向,在周围金色的空气里,白皙得仿佛随时都将消散不见,除了脸颊上最后一颗晶莹,她甚至连眼泪也没有落下。


只有轻颤的嘴唇泄露了她的脆弱忧伤。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时而哭泣时而放肆地笑,会叉着腰泼辣骂人、也会指端飞旋的毒物取人x命于瞬间。


难道你的特别只是因为那宿命的选择……?


又或者……


水月觉得迷茫觉得疑惑,那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于是再也没有离开过轻轻合眼的孙小美。


“或者……暮兮兮……?”


水月的嘴唇轻轻开合,最终叹出这样的话语。


+++++++++++++++++++++++ 然后呢,难道还要崩溃吗的分割线 ++++++++++++++++++++++


不会再有机会崩溃的,我告诉自己。


——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视线捕捉着桌上袅袅腾起蒸汽的热茶。这里是钱家的后院,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陆陆续续来到,都被安置在钱府大得无法想象的后院里,客房分为四个院子,而然的房间、就在旁侧,近得只隔着一道墙罢了。


强压住心里的错乱和慌张,我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思绪:


究竟是何时发生的变故?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然忘记了我,然变成了暮兮风,然戴着那唯一的耳饰,却认为他的“斯人已逝”,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


心脏“嗵嗵”地快速跳着,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我的x腔,那个真相是什么?是谁做的这一切,是谁……在背后窥伺、如同玩弄手里的棋子,看着我们像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一场无谓的戏码?


越是细想,脑中的事情就越是混乱。


“不要想了,”离欺身上来,揉着我的头发,“再想也想不出什么的,个人自有他的宿命,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这不是宿命……”我视线直直地盯着桌上变换着形状的茶水蒸汽,喃喃自语,


“便也不是无法避免,离,我觉得然他是……


啊——!!”


我突地惊叫起来。


“什么?”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因为兴奋而圆圆睁着的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始终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暮家三少(三)


“兮兮……!”


我“嘭”地推开门,不顾离在身后焦急地唤我,只身跑向“那个人”的房间。


夜晚的空气丝丝凉意,浓稠得几乎要渗到我的心里。


——


“许久不见你,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儿呢……”


当时水月就是这么和然说的,但是他所谓的“许久”究竟是多久?几周?几个月?还是更久?几个月前我和然最后一次见面,他被凝香搀扶着走出我视线的时候,他还是然,那为何短短的数月时间,他不仅将我忘得干净,更是连自己的身份和记忆都篡改了?


“水月!水月!!”


我毫不客气,“嗵嗵嗵”地敲着水月所住客房的门板,激动的情绪让我敲得格外用力,恨不能立刻将这一切弄明白。


“水月你小子快点开门!!!给我开门啦!!!!”


唤了几声居然都不来应门,我顺手无比地撩起裙子抬起腿,脚腕上玄铁铃铛发出“铃铃”的清脆鸣音,准备一脚踹上他房门以振威严!


“水……!”


“水月公子不在房里哦。”


我的动作僵直在半空,耳边传来的声音仿佛停止了时光,让我就这么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停在半路却再也不动。


“孙姑娘若是要找他的话,可能还是明天早晨比较好……”


晚风送来他的声音,温润优雅、直透心房,我几乎不敢回过身,不敢看来人脸上那一抹礼貌而淡漠的笑。


“……孙姑娘?”


我缓慢地放下举在半空的脚,捏住衣摆的手揉出一层又一层的皱褶,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的我,g本不敢直接面对然,害怕他对我的陌生眼神,会把我击溃四散。


短暂的沉默,然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问出口却是让人惊讶的问题——


“孙姑娘,请恕在下冒昧,可否请教姑娘脚上的铃铛……是何处而来?”


然的声音却在听到我脚上铃铛的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我背后轻声地问,我身子一震,并没有回头,不敢看他的表情,“这个……是从小戴在脚上的家族信物。”


……家族信物……对了!!


我猛地转过身,对着表情惊讶的然道,“你的手!你的手上没有手镯!!暮家嫡系传人,女子是脚链、男子是手镯,玄铁打造,天下无双!你没有手镯!你的手镯呢?”


说完便是要拉过他的手寻找手镯。


“……你说……暮家?”


或许是太过惊讶,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然竟然没有躲开,而是被我牢牢地拉过了他的手腕,撩开挡去手腕处的白色衣袍,他光洁的腕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我又探向另一只手,这一次,微一侧身、却是被他轻巧地躲开了,我慌忙地抬头,焦急地看进他眼睛里:“你的另一只手呢?上面没有手镯,对不对?你不是暮兮风,对不对?你是……”


“孙姑娘请自重,”


然皱了皱他好看的眉毛,轻缓地后退一小步,“在下当然是暮兮风,虽然不知道姑娘从哪里听来这种关于暮家的传闻,但是你我非亲非故,还请孙姑娘好自为知。”他的眼神冰凉,墨黑的眼神在夜色之中无处可寻,直凉到了我的心里,“蹭”地腾起一股伤感和怒火交加的情绪:


“非亲非故?!!”我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记忆里那个坚持要我叫他“然”的男子,那个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的人,居然说与我非亲非故?!夜色里安静得异常的院子里,我深吸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奔腾的情绪,对着面前的儒雅男子大吼道——


“你个笨蛋!!!!!!居然说我们非亲非故?!!!暮——然——青——!!!”


“青青青青青……”


——周围的空气里似乎回荡着我不停的叫声,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突然觉得这里安静得过分了……


然脸上的表情如同潮水漫上又缓缓滑落,惊讶、不敢置信、怀疑……所有的情绪都混合在那里,让这个濡染温润的男子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沉默;他沉默地看我、我便也呆住,沉默地回望。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粘稠暧昧,我此刻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终于,他张了张嘴,似乎觉得开口说话也是费力的事情,对着我的墨色眸子深处,却是腾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潋滟光色:


“你……”


——


“唔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烈的尖叫在钱府的夜空突然响起,打断了然原本准备对我说些什么的然,扭头望向尖叫响起的方向,迷离的视线瞬间清醒,仿佛一个身处梦中的人被勉力唤醒,


“是钱小姐。”


——他这样说。


++++++++++++++++++++++ 钱小姐的那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分割线++++++++++++++++++++++++++


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实在诡异:


漆黑的夜晚,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钱家小姐,还有……身边掉落地上的“桐木”植物。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原本像只小兔子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钱小姐抖了抖肩膀,便往更深处缩去,嘴里叫嚷着:


“你你你、我警告你不要过来啊!!!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我就洒狗血了!!”


“钱姑娘……”我轻轻唤她。


“你你你真的不要过来啊啊!!!”


“钱姑娘……”我更加走进她,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却“啪”一声,被她胡乱挥舞的手臂重重推开:“你不要过来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指甲挫过的皮肤生疼,迅速地泛起了淡淡的血印,我微微皱眉,还想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伸出去的手却被另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止住,握牢的地方就在伤痕附近,我轻轻“嘶”了声,身子一缩,然的手就松开了,只有他温润的声音,冷静得若无其事:


“我来。”


皮肤上那样温暖的触觉随即却又消失,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然上前轻声安慰着受到惊吓的钱家小姐;皮肤火辣辣的灼烧出一道痕迹,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还留有余温。


待到钱小姐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然又缓步走向我,不知为何,在暗夜里看着他墨色的眼睛,却如同两人初次见面一般叫我紧张起来,他走到我面前,站定:


“……手,”


“啊?”我有点僵住的表情,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他垂下眼睛,看着我、看着我……随后,缓缓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心里“嗵嗵”地跳起来,突然地不知作何反应,一片空白的脑袋催促着我,却只问出了一件事情:


“然……你,想起我来了?”


“……”然不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看了半天,随后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瓶小小的瓷瓶,上面秀美的青花瓷纹样j美无双,他修长的手指沾了沾里面翠绿的膏状物,便轻轻地在我手臂的伤痕上抹起来,被触碰到的地方一阵冰凉,空气里淡淡迷迭香,几乎将人的意志都溺毙。从抬头仰视的角度看过去,然低垂的眼睑,轮廓一半隐在月光构成的y影之中,另一半则在银色的光华下散发着清浅的辉,长长睫毛敛去他的眼神,却是在缓慢而温柔的动作中,散发了无穷的暖意,被触到的地方随着他暧昧的指尖渐渐滚烫起来,长而细的血痕一直蔓延到手肘,所有细嫩如婴儿的肌肤渐渐泛出粉红,不知究竟是因为药效、还是别的原因?


闻着这药粉的淡淡莲香,我陶醉得几乎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那个午后时光里,在“露殿”无意发现了然的秘密,慌忙离开的时候伤了脚上的皮肤,那时候他便也是像这样轻轻地在皮肤上抹了膏药,神情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莲妾’,x寒温良,适于疗伤止血,不留疤痕的膏药……”我闭着眼睛缓缓地呢喃,“然……你居然用这么贵的药呢……”


手上按摩的动作一顿,我便也奇怪地睁开了眼睛,正巧撞进然染着深浓光色的眼睛里,但只是瞬间的事情,他眼中的光却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孙姑娘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暮然青’。”


我直视他的眼睛,里面除了沉沉黑暗什么也没有,心里一阵冰凉,原本的期待和欢喜,都如同升腾在半空之中的泡沫、虚幻间消失无踪。


尚未从巨大的失望中回过神,却听到背后一阵劲风,利刃切开空气的速度带起的触觉刮得肌肤生疼,眼前猛地一黯,整个世界被包裹在迷迭香之中,然环抱住我的手臂这样用力,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小心!!!”


——声音是随着这样剧烈的拥抱之后,才姗姗来迟。


妖兽肆虐(一)


我被抱在然的怀里,于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空气里几声尖锐器物的交鸣碰撞、连衣物摩挲的声响都变得锐利起来的快速打斗,最后、似曾相识的“哧”一声轻响,错觉一般地感到周围世界瞬间升高的温度,随后终于回复平静。


静得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静得……


“喂,你要在那里待到什么时候?”


——离百转千回的声音悠悠传来,妩媚得异常。


然的身子一怔,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有多么“不合礼数”,松开了环抱住我的手臂,我呆呆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状况里出来。


“还没有回神?嗯?”离的这个“嗯”念得是妖娆婉转,其旋百回,原本魅惑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却是莫名地惊吓,几乎漏跳一拍,我嘴角不住抽搐,却又听到他用那妖孽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暮!


兮!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边惊声怪叫,边朝着离全速冲过去,大力地捂住了他的嘴,生怕然从他口中听到我的名字;由于动作幅度实在太大,手掌皮肤生生地撞上了他的牙齿,两边都是痛得闷哼一声,我忙大声地道,


“哈哈·哈,离你来啦!!我、我正好找你!我们回去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二话不说地拉着他的衣袖就撤退,走到半路、终究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见到然正蹲下身在钱家小姐的耳边说着什么安慰的话,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是不是,索x什么都跟他说明白了会比较好呢?或者,会被他当作疯子来看待?他明明不记得我了,明明……就这样将我生生忘记。


“喂……”离的声音凑得如此之近,将一心考虑事情的我吓了一大跳,他说得极慢,语调也是好听得叫人心里发毛,“你倒是……对这个男人,惦记得很啊……


娘子……?”


最后那一声娘子堪称绝世美音,却偏偏是惊得我心里一颤,差点脚下一个踉跄趴到地上,离的手臂环过我的肩膀轻轻扶住了我,鼻子里轻得几乎听不到的一声“哼”,我的小心肝又脆弱地跳一下。


终于回到我们住的别院,一进房门,离就手一松,淡淡地踱到窗边的贵妃椅上,整个人往上面一靠,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得异常。


“呃……离?”


他闭上眼睛的姿态看上去似乎已经睡了,但是轻颤的睫毛却泄露了秘密,我又试着走进几步,就着夜风中摇曳的明亮灯光看着他的脸色,试探地叫了句,


“……离……?”


走到他身前,才发现他的脸色在烛火的映衬下,依旧白皙得过分,只有那纯色红得异常,看起来额外妖媚危险,鼻子里除了淡淡的西番莲香气之外,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和轻得几不可闻的腐臭,我顺着那腐臭像小狗一般东嗅嗅西嗅嗅,终于顺着味道找到了罪魁祸首——


“嗯?离你的衣摆怎么焦掉了?”我伸手撩起他长袍一角。


“笨蛋,这是妖兽的气!!不要碰!”他猛地拂掉我的手,坐起身握着我的手仔细查看了好半天,嘴里碎碎念,“也不知道碰到没有,这对人类很危险的,你这个莽撞的笨蛋!”


“……”我扁着嘴看他低头就着烛光查看我的右手,认真的侧脸轮廓清晰,淡紫色的眼眸低垂、于是长长睫毛构筑的y影中,整个人看起来美得异常,顺着手腕处刚才被钱家小姐擦伤的红痕,离的脸色又暗下来,责怪地念叨起来,


“怎么这里也弄伤了?药膏?那个男人给你涂得?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我早跟你说了不要那么莽撞啦……”


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看着他在哪里滔滔不绝地说话,我心中的某个角落突然地柔软酸胀,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如此啰嗦的离,总是守护我的离呵……嘴角不住地牵起了笑,眼前却不能控制地被水雾迷蒙了视线,


“……离……”我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干吗?”他没好气地回我,连头也不抬。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闷闷地问,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鼻音,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漫过眼眶,轻巧地滚落。


“……”他突然地抬起脸,看到我的泪水滑落脸颊的瞬间呆住,淡紫色的眼睛里,从别扭的赌气,瞬间化作水色氤氲得无边无际的温柔,泛着迷离斑驳的光,离伸出他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抹去我颊上泪水,笑得眉眼弯弯,声音低低在耳边:


“笨蛋,


因为……”


“?”我扁着嘴看他,眼睛里的酸涩蔓延到心里,不知名的幸福感缓缓化开。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类了……”他轻轻的说,就像在讲一个别人的动人故事,极轻极缓:“要是不守护你的话,我总担心你会不知道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担心一回身的时光,你就不见了。”


“才不会不见……”我小声地反驳,“又不是小孩子了……”


——或许大猫不会来救我,或许然会把我忘记。


但是离总会出现,离总会永远记得我。


被这样的想法融掉了所有的防备和心酸,嬷嬷在身边轻轻哄着我入睡一般的暖意将我的心神全部都化作柔软香甜,


“离……”


“嗯?”


狡黠地一笑,在离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嘿嘿”笑着抹了抹潮湿的眼睛,“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谢谢你。”


说一万遍也不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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